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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2)





  陆衍原本不悦的心情因着她的动作居然稍好了些,不过他还是冷着脸抽回手:“随你。”他顿了下又道:“厨房你不能插手。”

  厨房是紧要之地,这是防着她呢。不过沈辛夷没料到他会答应的这么轻易,还以为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呢,既然陆衍应允,她忙道:“自然,我知晓分寸。”

  陆衍嗯了声,便没再说什么。

  两人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用过晚饭之后,沈辛夷散了会儿步,又看了几页书,就上床准备睡觉了,陆衍比她晚,现在人还不知在哪儿。

  她下午已经美美地睡了一觉,现在怎么都睡不着,正琢磨着要不要点安神香,忽的床幔被撩起,有人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又伸出双臂搂着她的腰。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忙转过头来看,就见陆衍躺在她身边还伸手搂着她,这个发现也没有让她表情好到哪儿去,她瞧见陆衍都浑身不自在,更别提跟他搂着睡了。

  她拧身想躲,却没能躲开,只好对陆衍道:“殿下,我昨日受了风寒,现在还没见好,你身子本来就弱,我怕过给你...”

  陆衍睡觉一直不稳,偏偏搂着她睡觉却难得安生,在沈辛夷还是傲天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这项福利,冷不丁被她拒绝,长眉一拧:“哦?”

  有用的时候就一口一个太子哥哥,等没用了转眼就变成殿下了。

  沈辛夷堆出一脸诚恳:“我要是把病气过给殿下就不好了,未免殿下病上加病,我去别处睡吧。”

  陆衍焉能看不出来她这是托词?沈五是否明白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是他的人,他可以随时要了她,她这么拒绝到底是谁给的胆子?还是她在欲擒故纵?

  他心下颇是不快,怎么说沈五当初也追求过他,看着一个曾经倾慕过自己的人对自己这般冷待,谁都会有些不愉。沈辛夷还是龙傲天的时候,他每天都琢磨着她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现在当真清醒了,他又觉着还不如龙傲天呢。

  不过他也没到非赖着她的地步,冷冷地嗤了声,扯过广袖中衣披在身上下了床。

  这个点儿了,他只要一出东殿的门,明天宫里不知会传出多少流言蜚语,于是沈辛夷很贴心地让下人在自己的罗汉床边儿放了张宽大的榻,请他睡在榻上。

  ——一般妾侍通房什么的都睡这个位置。

  陆衍漠然看了她一眼,居然没说话,直接展开被子睡了。

  沈辛夷暂时不用和他同床,也开开心心地睡了。

  中药虽治本但是疗效太慢,她在屋里修养了快十天,等到感冒彻底好了才出门,准备整理一番庶务,好让自己住的能舒服点儿。

  这其实也不费什么事,她在家的时候自有一套规矩,只需把规矩列出来让他们照做就是,做的好了就赏,不好了就罚,简直不能更容易,再说宫里的规矩已经够严谨了,她只需要稍作调整就行。

  便是这样简单的事,还是有人不满意的,那个皇后送来的品如怯怯提问:“可是...殿下您定下的规矩,和我们在皇后宫里学的不一样,若是冲了可怎么办?是按照皇后的来,还是按照您的来呢?”这位品如女士长得可不像剧里的温婉多情,反而走的是艾莉那种款的。

  沈辛夷:“...”你为什么穿着品如的衣服,还用了人家的名字?

  品如女士问的话不好回答,若是回答按照皇后的来,那她订的规矩就成了笑话,若是按照她的来,就是不敬长辈。

  不过沈辛夷听到她的名字就想笑,也没怎么生气,于是撑着下巴笑吟吟道:“你猜啊?”

  品如:“...”

  沈辛夷喝了口茶,才止住满面笑意,懒洋洋地把问题抛回给她:“什么问题都要我来回答,那还要你干什么?你自己回去琢磨该按皇后的规矩来还是我的规矩来,不过...”她又是一笑:“若是做错了,掌刑女官的板子可不认人。”

  品如再送过来之前就被齐皇后叮嘱要搞事,搞事,搞事!这几个月太子妃一直没怎么搭理她们,她还以为这位是个不管事的,没想到这般厉害,一句话既没踩坑,还顺带把她警告了。

  她面色一警,低下头不敢妄言了。

  沈辛夷琢磨着要不要从品如她们三个里挑出一个来敲一顿板子,好让她们别想着搞事,她心里有了计较,也没多留这些人,便让众人散了。

  她掩嘴打了个哈欠,接过玉烟递来的药吃了,转向张媪问道:“阿姆,怎么有好几个人没来?点名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零零散散缺岗的竟有快十个了。”

  张媪苦笑:“行宫不比皇宫规矩大,他们不是报了生病,就是报了假出宫探亲去了,还有几个是您带来的人,他们拿着您的名字说事,尚宫局那边也不敢拦着。”

  沈辛夷面色微沉:“我不过少管了几天,他们竟敢如此懈怠,这是要翻天啊?”她看向张媪:“阿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啊?”

  张媪面色更苦:“他们都是在您病中提前告知了的,那时候我告诉您,你说您掌控着大魏朝的经济命脉,一刻的功夫就能赚十万两银子,让我别拿小事耽误您的大事。”

  沈辛夷:“...”

  ......

  陆衍被沈辛夷挤兑的,几日都睡在榻上,因此每天都阴沉着一张脸,他手底下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太史捷神色如常地禀报:“回鹘前日又骚扰了朝廷边境,劫掠了不少钱粮女子。”

  陆衍听到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回鹘也敢这般张狂,面色一戾,眼底竟有些嗜血的味道:“冯晨不知驻守北边吗?他干什么吃的?”

  太史捷叹气:“冯晨也是为难,左有节度使,右有朝廷的严命,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又重新起了话头,笑问:“您最近和太子妃相处的不错,颇是投契啊。”

  陆衍冷哼了声:“太史公你老了眼花了。”

  太史捷:“...其实太子妃兰心蕙质,聪颖过人,不失为您的良人,而且您对太子妃多有忍让。”

  陆衍神色微动,随即淡了下来:“她姓沈。”

  太史捷一叹,这时内侍就把陆衍的药端上来:“殿下,到点了,您该喝药了。”

  太史捷住了嘴,他擅长医术,陆衍每次的药都是他负责检查的,他把药接过,先拿银筷子试了毒,又闻了半天,眉头一皱,又捣鼓了半天,沉声道:“这药有问题,虽然暂不能确定是哪种毒,但肯定不干净。“

  陆衍握着狼毫笔的手一顿,内侍慌忙就跪下了:“奴,奴不知此事啊。”

  端药的和负责厨下的所有人都是自小跟着他的,忠心耿耿,况且他们真要下毒,也没必要等到现在,这些人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完全没理由对他下手。

  陆衍这时反倒神色如常,指尖点了点桌面:“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谁碰过这药?”

  内侍先有些迷茫,思索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是...太子妃身边的人。”

  陆衍眉毛猛的一挑:“哦?”

  内侍叹了口气:“太子妃带来的人里,有几个不知道您的厨房不让进的规矩,经常东游西晃的,我们只要一说,他们几个就说我家太子妃如何如何,沈府如何如何,我们也不敢过分拦着,今儿一个没拦住,他们就钻到厨房里了,虽然我们立刻把人拉了出来,但...毕竟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