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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2 / 2)

她无奈选了并不是感兴趣的商学院,在同龄人里,她比大多数人天资聪颖,这可能是遗传了肖真。

即便不喜欢这个专业,可她也坚持下来,几门核心课程的成绩还不错。

大学最后一年,她的奶奶医治无效离世,对她打击很大,影响了那个学期的几门功课。

谢昀呈替沈棠回答了陆知非的疑问,“棠棠大学那会儿光顾着跟我恋爱,无心学习,成绩一般,不提也罢。”

这是承认了沈棠跟陆知非是校友。

不管是不是优秀毕业生,可至少人家申请上了这所大学,实力摆在那。

今天的第一杯酒,尚董提议一起敬沈棠,美女加才女的头衔,她当之无愧。

蒋城聿仰头喝酒,余光一直在沈棠那个方向。

去年在海棠村,他问过她哪所大学毕业的,她说忘了。

还装无知,问他最牛的商学院是不是很难申请。

她读的那所商学院已经排名靠前,比他的差不了太多。

今晚这顿饭,如鲠在喉。

十点多,饭局才散。

谢昀呈和沈棠走在前面,刚才席间只顾着喝酒闲聊,他跟沈棠没说上几句话,“今天拍卖会都拍了什么?”

沈棠:“和温笛拍了几幅画。”

谢昀呈看她,笑着说:“送我的?”

沈棠嫌弃的眼神,“你这人真没意思,就不能等我送给你,你表现得很惊喜?”

蒋城聿走在他们身后不远,两人打情骂俏的对话,他一字不落都听到。

今天的拍卖会他也在现场,最便宜的一幅静物画是两百一十万成交。

她送给谢昀呈这么贵重的礼物,而送给他的,是一套不到一千块的运动服。

还送过一箱辣条给他,一百多块。

他并不在乎礼物贵不贵,可有时候礼物的价格说明在一个人心里的位置。

蒋城聿忽然自嘲笑笑,他什么时候也开始计较这些?

他转弯,拐去了洗手间方向。

谢昀呈走了没几步,将西装递给沈棠,“等我下,我去抽支烟,省得跟尚董他们坐一趟电梯。”

沈棠在过道边等谢昀呈,电梯口,陆知非和尚董谈笑风生,电梯门开了,陆知非转脸没看到人,没着急进电梯。

不用想,是在等蒋城聿。

她收回视线,看过道墙上的油画。

余光里,有道黑影慢慢走近。

沈棠微微转头,跟蒋城聿的视线不期而遇。

蒋城聿脚步放缓,看到她手里拿着谢昀呈的衣服,所有念头都打消。

沈棠也没什么要跟他说的,关于她跟谢昀呈‘在一起’那么多年,等明天彼此都清醒时,谢昀呈会跟他解释,这样他们不会因为误会而影响以后的生意。

浓烈的酒气从她身边经过。

她跟他的那三年,彻底决裂。

唯一不舍得的就是在海棠村的那段相处,像偷来的一段时光。

在心里丈量着他离电梯大概有多远,忍住了没回头看。

这三年,她就当是入了戏,动了心,爱了一场。

戏早晚要杀青,她也要回到自己的现实生活里。

痛彻心扉之后,放下就变得比以前容易。

“你是打算把画看到眼里去?”谢昀呈从吸烟区过来,身上还有丝烟草味。

沈棠没争辩,衣服给他。

谢昀呈打量她,“之前梦到在我小岛上结婚的那个男人,是蒋城聿?”

沈棠没否认。

谢昀呈穿上西装,“我要在国内待几个月,落实几个项目。等我工作结束,你退圈跟我一块回去。”

沈棠摇头,“暂时没考虑。”

谢昀呈不再多劝,“不着急,你好好考虑,这个圈子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的,都已经走到这一步。

——

酒店楼下,陆知非的车跟蒋城聿的车并排停。

她靠在自己车门上,以胜利者的姿态看蒋城聿:“好几年没这么开心了,被你拒绝后我好长一段时间都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

花了一年多才勉强走出来。

那点执念,很难放下。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在骚动。

“今晚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喝了多少酒?当成水来喝了。可惜,沈棠的酒有人家谢昀呈来挡。”

借着酒劲,她口不择言:“没想到我们蒋二公子,被三了。”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成了别人感情中的一个过客。

他在意的,人家压根就没放心上。

蒋城聿脸上看不出喜怒,对她口无遮拦的嘲讽,他风度还在。

陆知非并不知道这种快意能维持多久,人心最容易攀比,喜欢过他就想再找个跟他差不多的。

可太难。

要是找个不如他的男人,那种落差感会要了她的命。

兜兜转转了几年,她除了事业,一无所有。

她不愿承认,她心里还爱着他。

陆知非笑笑,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快乐,“那就祝你今晚不失眠,再见,晚安。”

蒋城聿拉开车门坐上去。

小群里都在@他:【你人呢,要跟谢昀呈合作?】

时隔几个小时,蒋城聿才回复:【不是,一个朋友找他的号码。】

晚上喝了一瓶多红酒,还有不少白酒,蒋城聿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脑子里像剪辑错乱的视频,画面肆意,全都跟沈棠有关。

就这样播放了一路,直到汽车停在别墅院子里。

夜色伴着迷雾,天空一点不清朗。

最近天暖,花园里有不知名的小虫叫。

蒋城聿在院子里抽烟,酒精上头。

面对陆知非的挖苦,他并不介意。

可想到沈棠对他的态度,他仅剩的那点风度也消磨殆尽。

在酒精作用下,不管时间是不是很晚,也顾不上有没有打扰她跟谢昀呈,他问管家借了手机拨了沈棠电话。

沈棠拿着睡衣正打算泡澡,走到浴室门口手机响起,她又返回床头接听。

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哪位。”

“是我。”

沈棠单手抱着睡衣,她不想第二天被陆知非找上门,说她勾三搭四,“以后别再联系了,欠你的那个人情,我一定会还。有什么事,谢昀呈明天会跟你解释清楚。”

蒋城聿到了嘴边的质问又临时改成:“我跟陆知非没什么,也没女朋友,今天穿一个颜色衣服只是凑巧。倒是你,现在说话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原来不是他女朋友。

沈棠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浴缸里的水一会儿要冷了,出租房里的这个浴缸不带自动加热功能。

五分钟的话,水温应该不会变化太大。

“五分钟够吗?”她问。

蒋城聿没想到有天给她打电话都要限时。

电话里静默一瞬。

沈棠问他:“什么事你说吧。”

蒋城聿不知道如何开口,想等她给他一句解释。

电话里太安静,彼此的呼吸声从耳边划过。

“没事的话,我挂了。”

“还不到五分钟。”蒋城聿坐在露天休闲椅上,烟头扔到垃圾桶,今晚喝多了,酒精上头后麻木着神经。

理智和思维在一点点失控。

说出来的话,他自己仿佛掌控不了,“知道你腿长,劈叉也厉害,只是没想到你腿那么长,脚踏两只船,一只在国外,一只在国内。”

沈棠:“......”

蒋城聿用力摁着额角,“棠棠,我哪一点比不上谢昀呈?你跟他纠缠了快十年,我们才三年。为了他,你跟我分手。”

沈棠确定他醉了,他那个高高在上的性格,正常时不可能幽怨到尘埃里。

“我跟谢昀呈是朋友,今晚他那么说只是帮我解围。具体的,谢昀呈明天会跟你解释。你喝醉了,早点休息。”

“没醉,只是喝得有点多,红酒后劲大。”刚才她的解释,蒋城聿精准避开,麻木的神经没有接收到,“棠棠,你对我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你有男朋友还跟我在一起三年。”

沈棠无奈,她还想着浴缸里的水,“不说了,晚安。”

“等一下再挂。”

“等两下也没用,说给你你明天也不记得。”

蒋城聿大脑又运转几圈,他随手按了通话录音,这样的话就算忘了明天可以听回放,他很执着一个问题:“棠棠,我们那三年算什么,你打算怎么办?”

沈棠打发了他两句,直接挂电话。

第二天早上七点。

蒋城聿比往常晚起一个钟头,宿醉后头疼。

他冲过热水澡,喝了杯温水才清醒舒服。

只记得昨天凌晨跟沈棠打过电话,至于说了什么,最后怎么结束的通话,那个画面拼凑不起来,断了片。

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失态。

蒋城聿穿好衣服去拿手机,思忖着要怎么问沈棠才合适。现在才七点半,她跟谢昀呈或许还没起。

他盯着屏幕失神片刻。

手机上有管家发来的一段录音。

他记得昨天好像问管家借了手机用,录音或许是他录的。

音频很短,只有几十秒,他打开来。

先传来的是他的声音,“棠棠,我们那三年算什么,你打算怎么办?”

沈棠回他:“要不,我补你三年青春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