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中年球迷，很胖，光着上身，脸上画着两面红旗，他看着卓远，笑道：“小兄弟来女朋友来看球啊？”

他没等卓远说话，已经开始卖弄自己丰富的足球知识：“我跟你说啊，这场球是一定要看的。咱们国家好多年没进世界杯了。这次分组情况就不错，现在小组第一那个队是稳稳的，韩国呢，就领先我们一分。如果这场球他们能打平，就是优势，后边我们得等人家犯错误。可这场要是我们拿下了，哈哈，那他们就得乖乖的在咱们后边吃土。”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咱们这片，作为球迷，这时候要来贡献自己的力量，为国家队加油呐喊，给他们打气。”

卓远点点头：“大哥说得对。”

“咱们这次全员出战，你看场里练球的那些棒子们，他们其实运气不好，伤兵满营，整体实力要比兵强马壮的时候差一些。但是他们那个很厉害的前锋，宋容弼，他还是有几下的。在德甲中游球队是主力前锋，这个赛季已经打进了十五个球。如果我们的后卫能扛住他，什么都好说。”

卓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场内望去，一个高大的球员正在和队友练球，他站在边线，和中圈附近的队友来回传递，精准度是很高的。

看了一会儿，卓远对燕灵雨附耳道：“你坐这儿，我去一下洗手间。”

“哦，顺便买些吃的喝的啊。”燕灵雨压根就没当个事儿。

卓远顺着走道，一路走到洗手间附近，到底是离开球的时间不远了，这儿倒没多少人。卓远左右看了看，靠在墙上，拨通了凌一鸣的手机。

“什么事啊？”凌一鸣好像正在吃饭：“你那边有点吵。”

“我在球场看国家队踢南棒子。”卓远问道：“你能听得清楚吗？”

“能，说吧。”

“他们的主力前锋宋容弼，身上有很强烈的魔气。我感觉得到，他和那次我们在私立医院遇到的，浓度差不多。”

凌一鸣那边几乎立刻放下了筷子，他严肃的问道：“你能确定？”

“可以！”

凌一鸣缓缓的说道：“一场足球赛无关紧要。但看球的人数高达数万人，而且整体空间并不算大。你现在说这个情况，事关重大。”

“我明白你的意思。”卓远说道：“事关几万人的安全撤离，比赛肯定无法举行，可能会引起的球迷骚乱，各种复杂的因素很多。但是我们不能冒险，万一在比赛途中，宋容弼突然魔化，后果不堪想象。”

“卓远！”凌一鸣当机立断：“我现在坐直升机立刻赶赴海津。十三队马上过去球场联系你。此外，我要求海津警察局增加警力，警备区出动一个营，携带重武器把守球场外围。两个半钟头内，海津球场的全部指挥权都在你手中。警力和军力的分配，你可要慎重行事。”

卓远连声道：“别开玩笑，我上学这么久连班长都没当过，你现在要我指挥警察和部队，万一出什么篓子，我也一头雾水啊。”

“别人不行，我只相信你，而且你有战胜第一序列事件的能力。”凌一鸣提高了声调：“执行命令。”

“那你先把这场球给我散了。”卓远说道。

卓远辛辛苦苦跑回座位的时候，球场广播里响起播音员的声音：“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很抱歉通知大家，本场比赛因为场地条件不符合世预赛标准，而被临时取消。请各位保存好手中的球票。当比赛决定哪天进行时，依然可以凭此球票入场……”

球迷们瞬间炸开了锅，五湖四海的谩骂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啊？”燕灵雨皱眉问道。

卓远耸了耸肩膀：“你也看到了，球场像菜地一样，可能棒子们觉得场地不好，跟什么国际足联提意见吧。不过无所谓，反正还是咱们主场，下次再暴打他们也一样。”

燕灵雨嗯了一声，她在军校这么多年，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大批警力已经入场，在球场工作人员和保安的协助下，有秩序的安排球迷退场。这警力已经超过了正常足球赛的人力。况且，各个都携带武器，从那些警员杀气腾腾的模样来看，说是球场里被人放了炸弹还差不多。

“那咱们走吧。”燕灵雨拿起小包，站起身来。

“嗯，去停车场碰头，我还有点肚子疼，拉肚子，不好意思。”卓远知道车钥匙就在燕灵雨的包里，就随意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燕灵雨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顺着人群，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