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

秦玄一步走向试炼殿，半道被慕讽拦住，此人速度极快的在正面挡住秦玄，一脸幽幽坏笑，却像是孩童般的天真，“你知道蒋灵鼋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在新科弟子中仅有的朋友。”

“怎么了，有问题吗？”秦玄冷淡的看着他。

“只有你觉得没问题，对不对？你的脑子总和别人不一样，你应该知道，他受的苦，你肯定也会受一遍，一diǎn不多，一diǎn不少，我很公平。”慕讽神情痛苦，“我觉得我会失手打死你，也可能被你打死。”

“没关系，如果你打死我，没有人会找你报仇。”秦玄开始发现这个人有diǎn古怪，像是随时都会疯癫。

“是的，你们这些寒门弟子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是光脚的，不怕我们，其实你们心里是害怕的。”慕讽一声哀叹，愈发觉得自己不该和秦玄一般见识，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的杀心已经浮动，不能杀了对方，他就会很难受，每天都像是在煎熬，总觉得有一件事没有做。

他从小就是这样。

两名金丹真人的子女很容易有这种烦恼，他们从一出生，甚至在娘胎里就有了一丝灵慧，满月时，他已经熟背六经，他不能开口说话，但他就像是懵懂的妖怪，已经知道修行是什么，六经是什么。

每一天，他都会给自己安排很多事，每天必须做完。

这是他从出生时就开始接受的教育。

他不仅是宗室弟子，而且是宗室弟子中的怪物，从小就没有人喜欢他，除了他的父母。

蒋灵鼋喜欢他，理解他，因为蒋灵鼋和他的境遇差不多。

秦玄冷静的看着眼前少年，意识到这不是正常人，只有修行者才会认为这种人很正常，正常人的眼里，他们是疯子。

“我要迟到了。”

“你不应该主动来见我，我现在就想为蒋灵鼋报仇。”

“请让一让。”对方的速度很快，轻功的造诣到了某种极致，秦玄并不觉得两人比拼速度会很快有一个结果，他们其实就是凡人武界里的两名巅峰高手。

如果有一人不肯退让，那就会非常麻烦，甩不掉的。

慕讽不肯动。

整个试炼道场，所有人都看向他们。

秦玄不愿意在叶梵、聂麒这些人的眼前施展摄灵掌，这也意味着他无法甩开慕讽，只能继续站着。

“秦玄，轮到你了。”试炼大殿里，孟天济掌院的声音穿透而出，和平时不同，很锐利，针对慕讽施展某种秘术，将他的身形定在原地。

秦玄瞬息越过慕讽，宛若一道残影飞入试炼大殿。

孟天济知道大殿外的一切，他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也不介意秦玄晚来这么久，只是问秦玄，“准备好了吗？”

秦玄diǎn头。

“不要乱了自己的心思，并不是每一个世家弟子都像他那样，他只是被他的父母惯坏了。他的灵慧开启的太早，也永远停在某个时刻。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对我来说，我宁愿自己的心经历童年、少年、中年和老年，心的变化也是自然之法，天地之道，对不对？”

孟天济平静坦然的看着秦玄，希望秦玄能明白这番道理。

幸运的地方是秦玄并非每个人想象的那么年少，他懂的东西，经历的世间疾苦不比孟天济少，所以，他能听懂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