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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第30节(1 / 2)





  “你不懂,这大街可有看头了。”徐晗玉将茶杯上的浮沫轻轻吹去,清风茶楼是金都的老字号了,价格便宜,所用的茶叶自然好不到哪去,入水涩苦,稍微有些讲究的人家都看不上,徐晗玉却不嫌弃,绣衣门的据点之中,清风楼算是很得她欢心的。

  “方才过去的轿夫是赵侍郎家的,你可看出来了?”

  秋蝉回想了一下,“是啊,那轿子华丽精美,连轿夫也神气的很,还举着老大的‘赵’字呢,生怕旁人认不出他赵家。”

  “那半个时辰前还有一辆青布马车过去,也是赵家的,你可看出来了?”

  秋蝉仔细回想半天,还是没有印象,“这我着实不记得了,他定然没有像这轿夫这般高调,不过都是来白龙寺上香,既然是一家人,为何做两拨走呢?”

  徐晗玉却不回答,反而点了菡萏的名,“你来给她说说,为何赵家人要这样。”

  菡萏缓缓开口,“赵侍郎早年仕途不顺,因为不会巴结上峰,官职考评屡屡不佳,后来得了梁王的青眼,数年间被屡屡提拔,做到了户部侍郎的职位。”

  “梁王不是素来最喜欢那些溜须拍马的人么,这个赵侍郎既然不会巴结,那如何能得梁王的青眼?”秋蝉疑惑地问。

  “梁王早年间和醉风流的头牌娘子有过一段情,生了个私生女,这女儿入不了王府,便在府外养着,梁王对她心有愧疚。”

  秋蝉还是不解。

  徐晗玉接着说道,“这私生的女郎曾经遇过强盗,被赵侍郎给救了,自此便对赵侍郎念念不忘,央求到梁王那里,梁王便让赵侍郎娶了她。原本想的是让他休妻再娶,可这原配同赵侍郎多年夫妻恩爱,赵侍郎不愿意,没办法,那私生女只能做个贵妾。”

  秋蝉咋舌道,“那这赵侍郎倒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大丈夫。”

  “傻子,若赵侍郎真是个有情有义的,那我们便不会看到那辆简陋的马车和这精美的轿子了。”

  “同样是来上香,正头娘子坐着青布马车行事低调,上完香便匆匆离去,而妾室却坐着华轿,一路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气势。你说,这赵夫人平日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太可恶了,果然就像戏文里说的,这世间多的是负心薄情汉!”

  “梁王的女儿怎么也算是千金之躯,不惜自降身价嫁给他做个妾,而且以赵侍郎的性子,能升迁如此顺利,想必这梁氏没少在梁王面前为他周旋,这般大恩大德,若赵侍郎待她不好,难道就不算负心薄情了吗?”

  “这……”秋蝉细细一想,郡主说的也很有道理,这样想来赵侍郎怎么做都不对了。

  “那到底这赵侍郎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他有他的欲望也有他的无奈,世间多的是他这样自相矛盾的人。不过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入了我的棋盘,就由不得他了。”

  秋蝉还未听懂郡主的这番话,菡萏却已明白过来,“梁王和四皇子……”

  徐晗玉笑笑,饮了一口吹凉的苦茶,“赵侍郎拖家带口来拜佛,连向来不睦的妻妾都一并带上,真是欲盖弥彰。”

  “他是来替梁王见谁?”菡萏细细想了一番今日来白马寺上香的权贵名单,不过消息繁杂,她一时也没有头绪。“今日白马寺人员流动很大,恐怕一时还查不出来。”

  “不必查了,他自然会从我们眼前过的。”

  “可是这大街车水马龙,难免看走了眼,何况白马寺到金都还有不少小道,那人未必会从这里过。”

  “不,人越多的地方越安全,赵侍郎行事这般张扬,那人也不会额外遮掩,只要他从这街上走过——”徐晗玉话音一顿,她目光紧紧盯着骑在白马上缓缓过来的那人,神色微变,“……竟然是他。”

  秋蝉也伸出头去,好奇道,“那是谁家郎君,长的可真俊!”

  “阎王家的,呵,”徐晗玉冷笑一声,“他可真是作死的好手,菡萏,去把他请上来。”

  第34章 残茶

  金都不准纵马,谢斐慢悠悠地骑在马上,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四皇子虽然忌惮他,可是又舍不得他的诱饵,是个贪心的,不过谨慎些罢了,早晚会上钩。这个梁王表面上吃喝嫖赌沉迷声色,没想到竟然是四皇子的人,看来四皇子的党羽比他所想的还要多,太子的位置看似稳固实则危机四伏,北燕这滩水想要搅浑似乎也不难……

  她倒是铁了心要保太子,也不知道瞧上刘琛什么。

  方才在白龙寺他本径直去往同梁王约好的地方,听到景川郡主的名号,鬼使神差却拐到了偏殿。

  谢斐想到方才白龙寺的一瞥,她身着素衣,倒丝毫没有郡主的架子,看起来真像个虔诚的香客。他听一旁的人说,景川郡主自小信佛,是金都大小寺庙的常客,有着菩萨心肠,原来在江州她常看佛经拜佛像倒不是糊弄他的,真是稀奇,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居然喜欢吃斋念佛。

  菩萨心肠,呵,他看是蛇蝎心肠还差不多。

  “郎君且慢,”谢斐止住马蹄,寻声望去。

  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拦住他的去路,虽然谢斐刚刚思绪飘忽,但是这女子无声无息便能靠近他,身手定然不凡。

  菡萏微微福身,撩开眼前的帷帽,“我家女郎请郎君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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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晗玉重新沏了一壶茶,给谢斐倒上。

  谢斐未动,双手抱在胸前,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从前谢某眼瞎,竟然没看出郡主身旁连一个侍女都有如此身手。”

  “不过练了几日粗鄙功夫,哪里比得上郎君。”徐晗玉微微笑道。

  秋蝉听这话原来郡主同这位谢郎君竟然认识,这身手不凡的侍女是指菡萏?

  她偷偷瞧菡萏,只见她神色平静,恍若未闻,秋蝉心里痒痒,郡主和这南楚质子究竟什么一回事,菡萏也是的,自从同郡主聊过那次以后,像变了个人,从前愁眉苦脸的还有几分人气,现在就是个冷面女郎,只对郡主的话有反应。

  谢斐真是恨极了徐晗玉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郡主今日有何指教。”

  徐晗玉莞尔一笑,“指教谈不上,我只是想不到能在佛寺前遇到谢玉林,以往郎君可是从不信鬼神的。”

  “从前是谢某年少无知,不敬鬼神,所以才遭到了妖邪报应,现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来拜拜佛有何不可吗?”

  徐晗玉仿佛没听出他所说的妖邪是谁,“当然可以,不知郎君今日拜了哪尊佛?”

  谢斐凝眸看着徐晗玉,心想她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在我心中,天下佛祖都一样,都长的是慈悲脸,拜哪尊佛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