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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1 / 2)





  来人自然就是「月喑」了。「月喑」似乎看不见他们,直接走到床前蹲下,然后将床上的瓷枕拿起来敲了敲。

  那瓷枕被他一敲,居然裂作两半,露出里头的一黑一白两个小册子。

  见状,宁澄大感好奇,只见「月喑」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沾了沾墨,然后翻开白色的小册子,开始写字。

  宁澄虽心里有些罪恶感,却还是忍不住踱到「月喑」身后,想看他到底都写了什么。

  X月X日,晴。花繁送了我一朵雏菊,说喜欢我诚实。

  看见月喑写下的字句,宁澄不由得笑了下,心道月喑居然也有孩子气的时候,连这种东西都写进日记里。

  他刚这么想,「月喑」就翻开黑色的小册子,记下另一段文字:

  X月X日,晴。花繁第一百一十三次忙着和别人聊天,没听见我和他打招呼。

  宁澄面上笑容僵硬了下,只见「月喑」继续奋笔疾书,写上「花繁不寻我一起用晚膳」、「花繁居然找别人吃饭」等等句子。

  看来月喑是很记仇的类型,千万不能得罪。宁澄心情复杂地看向一旁被记在月喑小册子里的花繁,却见他打了个哈欠,口中喃喃道:怎么又是这种梦啊,喑喑真没意思。

  宁澄不予置评。

  以花繁好玩的个性来看,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对月喑使用「返梦环」了,至于事后有没有被月喑发现、发现后会记几笔到黑色小册子里,都和他没有关系。

  由于觉得无聊的缘故,花繁很快地操纵返梦环,将他们带离梦境世界。

  在匆匆吃完已经冷掉了餐点后,宁澄便在花繁的要求下背着月喑,一齐走回望云宫。

  虽然宁澄很想学花繁那样,以漂移术操纵月喑飘回望云宫,可月判耸拉着脑袋、漂浮着回宫的场面实在不太好看,怕是会被城民们说闲话。

  于是,宁澄只能认命背起月喑了,好在月喑体型瘦小,背起来不会太吃力。

  只是,当两人走到望云宫前时,却被人拦下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看着本应进行夜间巡逻的月喑「昏迷不醒」、被人背回望云宫,雪华会那么问也是无可厚非。

  喑喑不小心喝醉了,所以我让宁兄帮忙将他背回风月殿。

  听见花繁的回答,雪华面色一凛,道:你怎么又灌月判喝酒!上次我不是教训过你,不要再做这等事了吗?

  花繁道:我不是故意的。宁兄现在也住风月殿,喑喑有他照顾一定很安全。

  雪华瞪了眼宁澄,道:你怎知这人可信?若他趁此机会对月判不利,这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雪判大人,您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成见啊?

  宁澄心中腹诽,却也不敢出言顶撞雪华。

  花繁笑着摇头,说:宁兄心怀坦荡,非你口中会趁人之危的人。你啊,别总把人想得太坏了。

  雪华却还是不信。他将宁澄背上的月喑抢过抱起,道:若你嫌麻烦,我来照顾月判就是了。

  花繁惊道:你?照顾人?你把喑喑带回去,是要让他睡在哪里?

  雪华冷然道:你惹的祸,本该由你收拾。就算你那东殿委实不算个好去处,也只能委屈月判一晚了。

  花繁连连挥手,道:不行不行,那我今晚在哪儿歇下啊?反正你要通宵批阅公文,不如将喑喑放在你榻上吧!

  凭什么你惹的事,总要我来替你解决啊?

  雪华语气中蕴含着怒意,就连旁观的宁澄,也觉得花繁脸皮太厚了些。

  亏他以为花繁是那种看似大大咧咧,实际细腻敏感的类型,看来阳柳居的那番对话,也只是花繁偶然想起,随口一提罢了。

  哎不对啊,华兄你刚说了什么?东殿怎么就不好了?难不成,你那丧堂般的西殿就很好吗?喂,你别走,给我说清楚啊

  像是懒得继续与花繁争辩,雪华直接抱着月喑腾飞离开。见状,花繁也在和宁澄道别后,匆匆地追了上去。

  被花繁抛下的宁澄,此刻面临了一个窘境。

  先前每每在望云宫内走动时,宁澄都是由他人领路的,也没太注意一旁的宫墙街景、花草木石有什么区别。

  花繁离开时,宁澄也没想太多,可当他迈步想回风月殿时,才蓦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从宫门通往风月殿的路线。

  虽然据他的粗略印象,风月殿应是在望云宫的西北方,可是就这样自己乱走一通,迷路的几率应该很高。

  宁澄在心中挣扎片刻后,便决定先碰碰运气,朝西北方向走,再看路上能不能遇见个卫兵问路。

  由于望云宫本身设有许多安全机制,所以宫内卫兵的数量其实是很少的,加上夙阑一向祥和,也极少对外开放,是以不需要浪费无谓的人力资源。

  据说,夙阑城民间最吃香的职业是法器匠人,其次是悖原开采工。

  望云宫卫兵一职,反倒是百姓眼里「没出息、没前景」的工作。

  宁澄在走了许久以后,还真幸运地碰见了人。当他看见眼前那位倚着桃树的绾衣少年时,立即面露喜色地迎了上去。

  您好,请问风月殿怎么走啊?

  那少年原来似是在沉思,被宁澄一惊,立刻跳起。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飞刀指向宁澄,有些警戒地问:来者何人?

  宁澄道:在下宁澄,由风判大人带到望云宫议事,不曾想却在宫内迷了路。

  宁澄会出现在望云宫的真正原因,解释起来过于复杂,他只是想要问路而已,便随口编了个理由。

  听罢,那少年面上警戒之色稍减,却未将手中飞刀收起。他上下打量了宁澄一遍,道:风判没告诉你,入宫准证需悬于腰间么?

  宁澄一呆,问:什么准证?

  那绾衣少年留着短发,一侧脸孔被散下的刘海遮住。闻言,他露出的那只眼睛瞪大,二话不说便将手中飞刀掷向宁澄。那飞刀上闪着莹莹绿光,竟是淬了毒的。

  见状,宁澄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弯腰闪避。那飞刀从他耳边划过,「叮」的一声打在他身后的桃树上。

  瞬间,宁澄身上桃花雨下,他往身后望去,只见那树的躯干变得乌黑,顶上桃花相继掉落。

  那魁梧的桃树,竟直接枯萎了!

  见宁澄躲过,那绾衣少年又迅速拿出一条锁链,向宁澄的方向抛去。

  那锁链一离开少年手中,便似有生命力一般绕向宁澄,无论宁澄如何躲,都紧追在后。

  宁澄边躲闪边喊道:这位大人,宁某真是风判大人带来的,您若不信,我也

  他本想说我也没办法,却忽然想起之前风舒在天一牢内给他的那串银铃,忙往怀里一掏,摸出那串铃铛挥动,道:您瞧,这便是风判大人给的信物。

  宁澄想,既然这银铃是风舒随身之物,想必长居宫中的人都见过。

  那少年果真认得那银铃,当下脸色一变,招手唤回那锁链。

  宁澄见危机已解,便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说:我、我确实是被风判大人带入宫中的,只是想向大人问个路,若您不方便回答,我离开就是了。

  那少年看了看宁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他微微张口,像是要说些什么,可却突然神色一凛,轻足跃上一旁的桃树。

  那少年动作极快,宁澄只见那绾色残影在桃枝不断闪过,转瞬就不见了。

  宁兄,原来你在这里。

  风舒的声音自宁澄后方响起。宁澄转身,只见风舒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