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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所有宾客都愣住了。其中一名差役反应快,喊道:秦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宁澄心道不对。秦菱身材高挑,站在王槐身旁至少能与之同高,可这披着盖头、身着新娘服的人,却生生比王槐矮了一截。

  他还没来得及喊话,四周忽然妖风四起。悬于墙头的布条拍打在墙面上,几颗绣球被吹落在地,引发一阵阵尖叫。

  宁澄努力在风中睁开眼,只见四周漫起烟雾,那些披在桌上的红绢像是有了生命,纷纷脱离席桌,在人群中舞动,时不时缠在人身上,将人捆作一团。

  还没捆着人的红绢则四处游动,一时间烟雾缭绕、红布蔽目,群众哀声四起。

  糟了,是非人作祟!

  宁澄急忙在人群中寻找风舒,可那些红布翻飞,遮挡了他视线,就连「秦菱」和王槐的影子也看不见。

  他心中一急,随手施了个撕裂术,击向朝自己绕来的红绢。

  嘶啦

  那布条被他击中以后,撕成了数个细小碎片,落在地下不动了。

  见状,宁澄心念一动,对着乱哄哄的人群高喝:撕裂术能毁去绢布。学过法术的,快帮忙施术应付!

  28、第二十八章:大闹婚场

  前来祝贺的人群大多是些名门世家、富家子弟,其中不乏有学过咒法的。

  他们在反应过来以后,也陆陆续续地念诀施术,往那些红绢击去。

  宁澄抓准时机跃上墙头,施术将在空中飞舞的红布击裂。只听咻咻几声,那些混在人群中的差役跟着飞身上墙,学着他的样子将红绸打落。

  在众人齐心之下,那些诡异舞动的布条全都化成了碎布,围绕秦府的烟雾也渐渐散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秦鹤自内堂走出。他喘着气,头冠歪斜了一边,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我女儿呢?

  他刚问完话,便闭上了嘴。现场所有人也都抬起头,望向上空。

  烟尘消去以后,空中出现了三道身影。其中,披着红盖头的人伸出黑爪,掐住身着新郎服之人的脖子。

  王槐双眼紧闭,四肢无力垂落,却是已经失去了意识。在两人前方,一道雪青身影持着银伞,伞尖直指新娘咽喉。

  大红盖头下,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你若敢动,我便将他杀了!

  风舒手持丝帘伞,眉头紧蹙,却也没继续催伞向前。在他下方,秦鹤气急败坏地喊道:秦菱,你在胡闹些什么?

  他老眼昏花,居然没认出那不是自己女儿。

  「秦菱」咯咯一笑,道:秦鹤啊秦鹤,你女儿成亲,你许她十里红妆,可真铺张得很啊。

  秦鹤闻言脸色微变,道:你是谁?我女儿呢?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是不是容桑那小子派你来的?你先放开我女婿,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

  他不愧是织女屋当家,八面玲珑,居然很快就镇定下来,试图说服眼前的女子。

  「秦菱」又是一笑,道:容桑是谁?又关我何事?

  风舒盯着随风飘动的喜帕,沉声道:秦老板,此女非人。请您尽快遣散宾客,免得再闹起来,伤及无辜。

  这话一出,四周人群顿时乱成一团,一个个都急着往大门冲去。

  宁澄和差役们对视一眼,飞身下墙,努力维持人潮流动,不让踩踏的悲剧发生。

  那新娘子见状,也不阻拦,只是咯咯笑了几声,似乎心情很好。

  有几个公子哥自恃功法高强,硬是留在原地,对「秦菱」高喝:你这妖女,还不快放开王公子,速速束手就擒!

  是啊是啊,这里那么多人,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对对,再不放开王公子,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秦菱」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挥动袖袍,将一道黑风划下,往那几名喊话的人身上扫去。

  那些公子哥虽学过咒法,却不曾实际使用在战斗之中,一时措手不及,被黑风狠狠地刮到墙上,两眼一翻,往地面倒去。

  宁澄见状,急忙飞身跃到墙边,探了探那几名公子的鼻息,见他们只是昏过去而已,心中一宽,对着那些瞠目结舌的公子哥喊道:还不快走?

  那些公子哥哪见过这种场面,适才跃跃欲试的勇气不知消失到哪儿去了。

  他们连滚带爬地走到人群之中,硬是要冲在前头、抢先出府,被几名差役拦下后,才心惊胆战地排在队伍后方,时不时往上空瞟个几眼。

  秦鹤却还站在原地,身子因愤怒而微微抖动。他甩开想拉自己进屋的小厮,死死地盯着上空,喝道:

  贱人,竟敢毁掉我苦心操办的婚宴!

  说罢,他张开手,几丝电光自手心冒出,发出滋滋的响声,却是施展惊雷咒的前兆。

  宁澄见状,忙喊道:住手!

  秦鹤却是不听,直接将惊雷咒往上空掷去。那惊雷咒可是范围型杀伤的咒法,秦鹤气昏了头,居然全不顾风舒和王槐的安危了。

  眼见数十道紫光袭来,风舒只得挥动银伞防御。叮铃一声,伞面撑开,将空中三人罩在金色屏障之下。

  那惊雷咒甚是凶猛,轰隆隆地撞上伞面,可那金光屏障却是纹丝不动,居然生生将这杀伤咒法给挡了下来。

  宁澄松了一口气,刚想继续遣散人群,却在瞥见风舒身后伸出的黑爪时,脸色一变,大喊:风舒,当心身后!

  适才为了保护王槐,风舒只能转身应对惊雷咒,将后背暴露在「秦菱」面前。他听见宁澄的喊声,金光一收,立即翻身跳开。

  ˻

  锐利的黑爪自他腰间险险擦过,只撕破了外袍,未伤及皮肉。

  那新娘见偷袭未果,便又冷笑了声,抓起王槐的领子,直接化作一缕黑烟,往秦府外飞去。

  秦鹤瞪着双眼,胡须乱抖,喝道:快追!

  秦府家丁几乎都跑光了,而差役自然不会听秦鹤指挥。他这话一出,只有宁澄一人轻足翻飞,朝黑烟方向追去。

  风舒自空中降下,对众差役道:守在原地,顾好众人,等我回来。

  话毕,他撑开丝帘伞,追在宁澄身后出了秦府。

  丝帘伞速度奇快,风舒只消片刻便追上宁澄。宁澄见状,朝风舒伸手,让他将自己拉起。

  两人乘着丝帘伞,一路追到万仞山峦。眼见那黑烟飞入山林间,风舒只得收起丝帘伞,降落在地面,再和宁澄一起腾空直追。

  黑烟在树丛中乱窜,风宁二人紧跟其后。追了一阵以后,那黑烟突然暴起,风舒忙撑开丝帘伞御敌,却没想这只是个障眼法,那黑烟趁机溜进了一个山洞,消失不见了。

  宁澄盯着那黑黢黢的山穴,问:要继续追吗?

  风舒看着那洞窟,面色有些白。他停下脚步,几不可见地后退了下。

  宁澄见状,忙关心道:风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伤着了?

  他看了看风舒适才被「秦菱」抓过的腰间,见没有血迹,才稍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