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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澄走到风舒身边坐下,道:好香啊,风舒你不动筷吗?一会儿变凉了就不好吃了。

  风舒点点头,端了满满一碗汤,放在宁澄面前。

  夜里凉,喝点汤暖和暖和。

  他语气平稳,可捧着碗的手微微抖动,汤面上的葱花载浮载沉。

  宁澄有样学样,也持起汤勺,捞了碗汤递给风舒:喏,这是你的,快趁热喝吧。

  风舒接过汤碗,凑到嘴边就往里倒。他平日喝汤,都是用勺子啜着的,今日那汤还冒着热烟,他却径直灌下了。

  宁澄忙道:风舒,小心烫。

  风舒放下汤碗,嘴角有些红。他道:不烫,再来一碗。

  宁澄又捞了一碗汤,这次风舒小心翼翼地举起勺子,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

  见状,宁澄也捧起饭碗,开始扒起饭来。他吃了一阵,发现身边的人毫无动静,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才发现风舒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怎么,今日这菜,不合风舒胃口?

  风舒收回目光,道:不,没事。

  宁澄道:真的没事?

  风舒羽睫轻颤了下。他持起竹箸,道:没事。

  对不起。

  风舒抬起眼睑,道:什么?

  宁澄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说:对不起,让你难过了。那天的事,是我不好,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风舒微怔,道:你不需要道歉,我

  宁澄道:嗯,风舒不介意就好。那这事儿就这样翻篇,如何?

  他不想听风舒道歉,毕竟这事错在自己,没理由风舒还要向他赔罪。

  花繁说的对,风舒很在乎他,所以即使自己不吃辣,也餐餐准备两道辣菜,一日也不曾落下。

  床头的小灯笼、腰间的银铃、每日晨起的早点、父母的墓碑

  风舒为他做的事,真的很多很多。

  他想要好好珍惜这段感情,不想就这么和风舒疏远下去。

  宁澄注视着风舒漆黑的眼眸。那里头装着星辰大海,既澄澈又透明。

  这个人,值得世上所有的美好。

  风舒也回望着他。两人在彼此的眼神中,读懂了很多东西。

  良久,风舒道:快吃饭吧。

  宁澄道:嗯。

  两人沉默下来,虽不说话,心中都是暖的,比喝了鸡汤还要暖。

  那一夜,他们早早就熄了灯,睡得比前几天都来得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要想抓住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不是)

  36、第三十六章:中秋夜宴

  八月十五,不仅是中秋团圆日,更是民间的秋收节。每年的这一天,望云宫都会举办宴饮活动,旨在慰劳辛苦劳作宫人们,也让宫中当差的官吏有机会聚一聚,以交流彼此的感情,减少因不和而引发的矛盾。

  今年的中秋夜宴如往常一般,设在了桃林间的空地上。那桃树上缀满了白里透红的桃子,个个鲜嫩饱满,压得枝头直往下垂。

  天边,万里无云,只悬了一轮明晃晃的玉盘。它温柔地注视着下方欢腾的人们,月晕光华盈满了整个桃林。

  此次的夜宴,由花雪二判负责操办。雪华办事一丝不苟,早在几天前命人搭设了高台,并设置了逾千个席位。

  那高台是为霞云宫主预留的位置,中央摆了个玉质食案,还备了张翡翠玉椅,上边铺了些软垫、绒羽,看上去很是华美。

  高台下方左右两侧各摆了四个座席,共安置了八个檀木食案,想当然是文判与武使们的位置了。

  由于参与夜宴的人数过多,是以除了宫主和文判、武使以外,其余众人只简单获得一方圆垫,直接席地而坐。

  文判的席位落在高台左侧,由于此次夜宴主要由雪华操持,他理所当然坐在距离高台最近的位置,身边则依次坐了风、花、月三判。

  虽然夜宴规定所有文判、武使都得参加,可一般出面的,就只有四位文判。

  这是宫中众人已经习惯了的事,并不会有人蠢到去质疑为何武使没有出席。

  然而今日,属于武使们的座位上,却大刺刺地坐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绾衣劲装,短发齐耳,右侧脸颊淹没在刘海下。

  宁澄忍不住盯着少年看了几眼。

  他虽和轶命见过几次面,猜想过他位居高职,却也没料到对方居然便是「魑魅魍魉」、「见不得光」的其中一人。

  由于过于惊奇的关系,出席的牢役、差役等也都打量着少年,不断地交头接耳,而卫兵们似乎早已知道少年的存在,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所以,除了之前「失踪」的炽云、磬海,就连轶命也是武使?

  那之前霞云被炽云袭击时,赶来救援的,便是轶命?

  宁澄想起自己在栎阳殿中,曾听说炽云是被一名武使制服后,以锁链捆起。联想到轶命之前掷向自己的锁链,这个可能性的确很高。

  宁澄盯着轶命看了一会儿,见他只是闭目安坐,便收回了目光,端起面前的桃花酿,轻抿了一口。

  这桃花酿是花繁酿制的。他嗜酒,也擅造酒,可顾及月喑等酒量奇差的人,他只得忍痛放弃了酒味较浓的青梅酒,换作以桃花瓣、清水、冰糖勾调出的桃花酿。

  宁澄啜了几口,只觉得滋味清甜,比起酒水,更像是喝了带酒香的糖水。

  宁澄目光转向高台边上的风舒。风舒今日的服饰扮相以银色、蓝色为主,他端坐在檀木制的食案后方,嘴角噙着笑,和花繁低声交谈着什么。

  花繁左侧坐着的,则是一脸苍白的月喑。他目光冷峻,手中握着一个瓷杯,指尖都发白了。

  我说花判,你不是要趁着夜宴哄哄月判大人?怎么把人晾在一边不理睬啊?

  宁澄心中腹诽,面上却端着笑,与向他搭话的人们应酬。

  自从宁澄和风舒「关系匪浅」的流言传开以后,宁澄在宫中走动时,不乏遇见一些刻意巴结自己的宫人,其中以宫中守卫最甚。

  这些人毫无例外地想通过宁澄讨好风舒,图的就是将来能飞黄腾达,好脱离自身现处的岗位。

  原来宁澄有些惶恐,尽可能婉转地解释自己只是普通差役,不能帮人实现平步青云的梦,可三番五次下来,他也明白这种说法不起效用,便和风舒学了些官场术,在不树敌的情况下应付这群人。

  久而久之,在看出宁澄的敷衍后,来找他的人变少了,可总有些人不死心,总找机会接近宁澄,让他烦不胜烦

  例如现在,他不得不端起酒杯,和成功挤到自己身边的阿晓致意。

  好在他没烦恼多久,雪华便起身,走到了高台下方居中的位置。

  即使在今日这种欢庆的宴席,雪华还是穿了一身黑,眉宇间的寒气也分毫未减。

  他这一动作,原来欢笑交谈的人们立刻噤声,个个都挺直腰板,规规矩矩地坐着,静待雪华开口。

  雪华袖摆一挥,清冷的嗓音拂过宁澄耳边:中秋佳节,宫主特设此宴,以慰诸位辛劳。

  他顿了下,又道:然,烦请各位尽兴之时,莫坏了宫中的规矩,切勿喧闹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