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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都说该嫁了第15节(1 / 2)





  楼湛很明白张御史是下了多大决心才向他一向看不起的楼府道歉,瞥了楼息一眼,看向罗将军,“把他扔出去吧。”

  罗将军照做无误,亲自上前提起哇哇大叫的楼息,走出了大堂。

  楼息被谁污蔑之事,楼湛心中略微有底,也不想再去深究,直接将目光落在一脸仓皇的裴骏身上。

  旁边有人用铜盘呈出一块破布和一枚翡翠戒指,楼湛伸手拿起那块破布,将其一展,淡淡道:“这是从张小姐口中找出的,经辨认,此布料为云州贡布紫罗云纹布。”

  围观的官员里有人低低“啊”了一声。

  还是有人知道的,太皇太后寿辰即将来临,宫中将贡布送了几个地方。

  不过这布料稀贵着,每个府也只送去一两匹,刚好够府里主要的几个主子做身衣裳。

  “裴公子,你可认识这块布料?”

  裴骏的脸色铁青了一阵,他知道楼湛手里的证据都能将他打入地狱,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垂死挣扎,脸色变换了一阵,语气坚定地道:“这定是你从我府里偷出去的!楼湛,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

  随即他转头看向张御史,眼睛一亮:“张大人,您还记得我吗,我同汎云关系还不错的啊……”

  他不说倒还好,一说,张御史突然就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瞬间就黑了:“裴公子!你纠缠小女已久,上月你来提亲之时对小女动手动脚,最后被乱棍打出,难道……难道……”

  气上心头,张御史话都说不下去了,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都血红起来了,死死瞪着裴骏,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旁边几个大臣连忙扶住张御史。

  楼湛冷眼看了会儿,见裴骏反食恶果,心中冷笑,“裴公子,这块布是许仵作当着本官与罗将军等人从张小姐口中取出,人证俱在,你可服?”

  裴骏说不出话了。

  楼湛再拿出铜盘中的翡翠戒指,冷冷看着裴骏:“这枚翡翠戒指,是前夜本官在城西河岸寻到。应是先太神英帝赠予大长公主陪嫁之物,听说裴公子加冠时,大长公主将戒指赠予裴公子。如果本官所料不错,应当是当夜张小姐反抗时从你手中抢出落地,你当时急着逃跑,无心寻找,隔日派管家来寻之时,又碰上了金吾卫,便没有寻到,可是如……”

  裴骏脸色大变,打断她的话:“一派胡言!”

  “将裴驸马府管家押上来。”

  裴骏脸色愈加苍白,摇摇欲坠,瞪着楼湛的眼睛几乎能冒出恨意的火光来。

  不过一会儿,裴驸马府的管家便被押了上来。

  楼湛微微垂眸看着裴骏:“前日本官同罗将军几人到义庄查看张小姐的遗体,出来时发现被人窥探。有几位金吾卫追上去,却未追到,但对那人的身形有记忆,裴公子派出管家特地换上明国公府的衣服,是为了干扰本官视线,还是意欲嫁祸于明国公府……”

  “一派胡言!”

  楼湛的话再次被打断,这次却不是裴骏打断的,而是一个清亮高亢的女声,楼湛眉尖微动,心中不免一叹。

  果然还是来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大堂门口,一个华服繁饰的高贵女子正冷着脸走进来,挽着高高的发髻,容颜艳丽,还未开口,那冷厉的眼神便让人觉得不适。

  她旁边还跟着一个明艳的少女,少女眼波清亮,转眸将大堂里的人扫了一转,在楼湛身上顿了顿,才落到回过头来一脸惊喜的裴骏身上。

  楼湛站起身:“此为公堂之上,不便行礼,望大长公主见谅。”

  长烨对公堂之上的礼节另有规定,一般只要不是皇帝来了都可免跪。况且,楼湛还真不想跪这位昨天派人来差点刺死她的人。

  萧凝闻言,英气的长长高高一挑,冷笑:“真不愧是我长烨百年才出的第三位女吏,仗着身居大理寺少卿之职便如此肆无忌惮,目中无人不知礼节!本公主乃先太神英帝嫡长女,还当不得你楼大人一跪?”

  这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楼湛心中正计较着,旁边的萧淮忽然轻轻咳嗽了几声,站起身来,微微笑道:“原来是姑姑和宛表妹,远道而来真是辛苦。请坐。”

  孙北面色复杂地扭头看他一眼。

  这语气,怎么就这么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呢……

  被萧淮截了话,萧凝还想再撒泼也得思量好萧淮在太皇太后和皇上心中的地位,只得忍了气,冷哼一声,“不必了,我母女二人不如侄子精贵。”

  楼湛被萧淮解了围,微松了口气,心中却有些担忧,到底萧凝算是萧淮的大姑姑。

  只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她抬眸,重新对上萧凝锐利如剑的视线,淡淡开口:“不知大长公主开大理寺,是为何事?”

  萧凝盯着楼湛,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怒意,甚至还激出一丝杀气,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当然是来看我无辜被擒、遭人陷害的可怜儿子!”

  ☆、第十六章

  她的话音落下,大堂里霎时一片寂静。

  这话说得太重,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进去,都是会出大事的。毕竟陷害皇族,可是大逆不道,是死罪。

  楼湛眉尖微动,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萧凝:“大长公主的意思是,下官蓄意陷害裴公子?”

  萧凝缓缓走到裴骏身边,瞪了裴骏一眼,才道:“我儿自小怯懦,性格内敛,出了我驸马府也常被旁人欺了去,怎可能杀人?定是你派人陷害!”

  她说得大义凛然,毫不脸红,甚至还有些故作的委屈。

  众人瞠目结舌。

  ……这话,也真说得出口。

  云京里斗鸡斗狗、四处闯祸、混吃等死的一群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里,裴骏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楼湛也无语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