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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1 / 2)





  我在心中冷笑一声,站起来,看着我爹,第一次没有胆怯而回避他的目光。

  我冷冷看着他,回道:“她做过什么天经地纬的大事,让我值得为她哭?我娘在世时,你为我娘哭过吗?我娘死的时候,说不定她笑的比谁都开心呢,如今,她死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为她哭?就凭你是我爹?就仅仅因为我是庶女吗?”

  我爹被我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只抬手打了我一耳光。

  我们父女俩闹得不欢而散,直到进宫,他也没跟我再说过一句话。

  没过多久,秦落便因为在神武皇帝面前提及与广陵王退亲之事而被迁怒,被削了官职,暂时看押在了掖庭狱,以戴罪之身等待处置。

  我去掖庭狱看过秦落,买通了掖庭狱的老嬷嬷,给秦落送了一些过冬的衣服,还有一些吃食。

  因为我知秦落心气傲,自然是不愿去求那些人的。

  随即,我转身便去了钦天监,将秦落的生辰八字给了少国师袁天师,又递了一个装了石头的荷包给他。

  袁天师以为里面装的是银子,将荷包递了回来,神情疑惑,有些不解的问道:“不知秦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着将荷包又递了回去,对他道:“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心知少国师不是爱财之人,也知少国师好奇石,所以,特地命人花重金去西域买了一块奇石,一点心意,还请少国师笑纳,如若不信,少国师可自行打开看看。”

  袁天师还是有些疑惑看了我一眼,打开荷包一看,眸子一亮,果然是一块西域奇石,颇有些动容,抬头看着我,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秦二小姐给的是何人的生辰八字?”

  我低头笑笑:“我想知道秦落的接下来要走的路,是凶,还是吉。”

  袁天师抬手打开装着秦落生辰八字的香囊,展开字条,看到上面赫然写着:“秦落,字阿凰,六月初一,子时生人。”

  他抬手算了算,分别对应的乃是:辛巳月,丁酉日,庚子时,这才郑重其事的道:“天生的凤凰之命,但命运坎坷,若心有不平之念,会招致内宅不睦,又克六亲,命主孤煞。”

  我笑道:“一字不差!”这与妙慧大师所言相差无几,秦落,没想到你终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慎重考虑一番后,我让袁天师放出了“女主秦氏”的预言。

  没过多久,神武皇帝便下令将秦落从掖庭狱关到了掖庭。

  我依旧会去看她,只是她明显和我生疏了不少,有时见我,话都不愿多说,到后来甚至跟我说,让我不要再去看她。

  我自然不会任她自生自灭,毕竟我日后的前程可都赌在她身上了。

  那年冬天,从边境回来的建安王一回到皇宫,便跪在宣室殿外的雪地里,求皇帝不要迁怒秦落,更向皇帝求娶她,神武皇帝大怒,将他贬往了边境。

  长宁十九年冬天,建安王生母柏姬病重,建安王秘密回到建业,听说又去宣室殿外跪了雪地,神武皇帝不予理会。

  长宁二十年刚一开春没多久,冬雪还未融化,柏姬便仙逝了,神武皇帝追封其为柏贤妃。

  没过多久,神武皇帝也病了,只是这一病,一直延续到了长宁二十年秋天,七子夺嫡一触而发。

  秦落从掖庭出来,便转投了淮阴王和广陵王的阵营,后来,建安王起兵勤王,其余六王死的死,囚禁的囚禁,废的废,秦落也因为谋反被流放大漠。

  我觉得独孤叡对秦落的处罚,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最后,秦落死在了漠北,身死魂消。

  秦落的死讯传来时,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绞痛,一阵一阵的。

  猛的痛起来时,我揪着心口的衣服,蜷成一团,右手紧紧握成拳塞在嘴里,无声的痛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为何而哭。

  只是心里难过。

  不知哭了多久,我只觉眼泪干涸黏在脸上,难受的紧,眼睑下方也疼的难受。

  我想,我的眼睛一定红了。

  后来,我进宫了,同时进宫的还有秦晚。

  宫中有个蚩丹皇后,年纪小的可怜。

  秦晚被封为了淑妃,我觉得这个封号很是讽刺,秦晚这一生,跟着她母亲为虎作伥,何时贤良淑德过。

  秦晚爱慕广陵王,却成了独孤叡的妃子,自从她进宫后,过得郁郁寡欢,看到她过得这么不幸,我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而我只封了一个婕妤,常年深居昭阳台,了此残生。

  直到那次,大概是升平七年的光景,孤独叡来了昭阳台,跟我说:“朕以前看到你笑时,就会想起你和秦落在一起开怀大笑的时光,明明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但笑起来却尤其的像,如今,你已然不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

  闻言,我却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已成灰,只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哦,是吗?”

  他会这么觉得,大概是因为我和秦落笑起来时,都有一对梨涡罢。

  想起曾年少时,秦落不知从哪里学会了扎发髻,很是高兴的说是给我扎元宝髻玩。

  我拗不过她,便只好顺从地坐在妆台前让她给我扎头发,我前天洗了头发,头发有些滑不溜秋的。

  秦落一时没抓住我的头发,有几缕便轻轻砸在了脸上。

  我也不恼,只觉得头发落在脸上痒痒的,所以忍不住轻轻笑了。

  秦落看到我笑,也笑道:“阿瑄,你看,我们两个都有一对梨涡呢,大概是从祖母那里祖传过来的吧。”

  很多年后想起来,我却觉得她这句话说的有些傻里傻气的。

  我父亲并非那老婆子亲生,我与长青园那位不知故去了多少年的老婆子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除了恰好与秦落都有一对梨涡,哪里能说有多相似呢。

  嗬,她那么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