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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科举奋斗路第23节(1 / 2)





  “这是何物!你可还有甚要辩解的吗?”吴宇的声音中气十足,将手上的纸条直接递到了穆空青面前。

  穆空青看都没看一眼,反问道:“不知在场诸位学兄,可有人愿为空青念出纸上的内容?”

  先前出言的那急性子学子喝道:“我来念!枉我先前还曾误会过吴兄!现下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话说。”

  说罢,那人从吴宇手中夺过纸条,大声念道:“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

  在场都是正经经过升班考校留下的,对《论语》自然再熟悉不过。

  那人一开口,便有人认出,是《论语》子罕篇的内容。

  当下便有人质问道:“你还有何话好说?”

  穆空青并未应答,反而是接着背了下去:“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

  随着穆空青的声音,原本义愤填膺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穆空青就这么背完了子罕篇。

  复又问道:“那纸上可还有旁的?”

  那人也隐隐觉察到了不对,语气和缓了些道:“还有释义。”

  穆空青又开口背了下去。

  除专人注解外,释义本无固定的表述语句。

  可在场之人皆是周秀才教出来的,于是在听穆空青背释义时,自然也会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下,现场除了穆空青略带稚气的声音外,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李成的脸色也有几分难看。

  他特意选了靠后的子罕篇,就是因为他觉得,穆空青入学堪堪半年,便是他学得再好,也不可能学到这里,更别提能将释义都记得透彻。

  只要穆空青有一丝半点不明之处,这张纸条便足以作为铁证。

  穆空青背完,吴宇甚至可以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直道此事似是有些蹊跷。

  吴宇心念急转,复又开口道:“即便是你已记诵下这些,也难保你能一次不错地写出来。否则郑兄所见,又该如何解释?”

  穆空青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是啊,郑兄所言,究竟该如何解释呢?”穆空青的表情,几乎已经将“此事另有隐情”几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

  缩在一旁浑身打颤的郑才志被人推了出来。

  穆空青转头望向郑才志,温声道:“郑兄要知道,这清溪县中的读书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今日私塾之事,恐怕不出半日,便能传遍了。”

  “我等今日所考校的内容究竟是何,旁人不清楚,郑兄却是知道的。敢问郑兄,为何要说自己‘亲眼所见’呢?”

  穆空青还是那不急不缓的语调,却叫郑才志的面上尽是灰败之色。

  郑才志本已任命,却不料穆空青又道:“郑兄若有苦衷,尽可在同窗面前道尽。这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无人敢为难你。若是郑兄就此认下了……”

  穆空青并未言尽。

  但凡这郑才志能有几分脑子,他也该明白自己要怎么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说,郑兄是故意与你为难?”李成见势不妙,当即出言打断。

  穆空青笑道:“郑兄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与我为难?”

  “只是郑兄说他‘亲眼所见’我倚靠夹带之物作弊,这事委实叫我不解。”

  穆空青放缓了语速,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缓缓道:“因为夫子予我等的考校,分明就是四书文。”

  四书文。

  这三个字一出,连李成的大脑都空白了片刻。

  他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穆空青紧随其后追问道:“为何不可能?”

  还能是为何!

  因为他特意打听过!

  每一届丙班的升班考校,这么多年来,无一例外,都是帖经与墨义!

  可这话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李成的额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老夫也想知道,为何不可能?”

  这道声音传来,叫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

  穆空青循声望去,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成见周秀才在这时露面,才深觉此事不妙。

  看着一旁已然六神无主的吴宇,李成垂眸,面上的阴狠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