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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大结局下(2 / 2)


  明云裳的眉毛微微一掀,顿时明白他在说他的情事,当下笑了笑,她对八卦并没有兴趣,只是今日没有选择,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听他去说。

  容景遇的眸光也变得温柔了,他低低地道:“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很好看的酒窝,最难得是她的性情,温柔的犹如三月的春水。”

  明云裳淡淡地道:“能让容太傅动心的自然是绝色佳人,可惜的是如今佳人已经尸骨无存。”

  容景遇没理她,又继续道:“她见到我时朝我笑了笑,那一笑可以融化天下的寒冰,我心里原本因为身世而起的冷意也荡然无存,我只想能天天看到她的笑。”

  明云裳还是第一次看到容景遇露出那样温柔而又专注的表情,她的眸光也深了些,对那个女子也有些好奇,当下便道:“素素爱上你许是她这一生的悲剧。”

  “也许吧,我却又觉得我所有幸和不幸都是因她而起。”容景遇轻声道,

  明云裳的眸子深了些,虽然她极度讨厌他,却不可否认他是个人物,聪明的让人惊讶,才华四溢,还有一副极好的模样,这样的人原本是上天眷顾的,可是到此时她又觉得老天爷许是对他太好了,所以才又给了他那么一副冷冰的性子。

  “我想尽法子讨她的欢心,你如今见我也许觉得我有太多的算计,对付女子也有太多的法子,可是当时的我比现在单纯的多,还有一颗敢爱人的心。”容景遇轻声道:“当时的我天天想要见到她,而她又是大家闺秀,平日里并不太出门,我要见她一面就显得极难了,我当时想了很多的法子,为了能日日见到她,我跑到她家里去做了一个家丁。”

  明云裳闻言一愣,没料到容景遇竟还有这样的时候,这样的桥段有点像周星驰电影里的唐伯虎,却又让她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好,只可惜,她见到的容景遇再无一分当年的痴。

  容景遇又接着道:“她起初并没有注意到我,后来终于见到我了,当时笑话了我一通,并将我的身份告诉了她的父母。她父母对她原本就有极高的期望,又岂会愿意让我这个先帝的私生子和她交往,当即便将我赶了出去。我以为这一生再难见到她,心里有些难过,却又觉得我父皇极为疼我,若是我去求他,他必然会将她许给我。于是我去求了我的父皇,父皇听到后如我所料,他也很高兴,同意为我赐婚。”

  “那很好啊!”明云裳问道:“你父皇对人不错。”

  容景遇冷笑道:“不错?他对我可当真是极不错的!”

  明云裳听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恨,不由得愣了一下,容景遇又冷着声道:“那个决定是我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

  明云裳的眼里有些不解,容景遇又道:“后来父皇是替我赐了婚,可是就在赐婚之后,她的父亲带她进宫谢恩,我父皇见到了她。”

  明云裳听到这里,已隐隐猜到了一些,先帝好色天下皆知,素素若真是绝色的话,那么先帝动色心也正常,只是那是未来的儿媳,先帝也太过恶心了一些。

  容景遇说到这里,脸色已变得有些难看,他咬着牙道:“我当时心里满心欢喜,也没有看到他面上的异常,只盼着能早日和她完婚,她见是我,也朝我笑了笑。我以为我很快就会拥有幸福,于是便在家里等着。没料到……没料到……”

  他说到这里,原本云淡风轻的脸已有铁青,一双淡然无波的眸子也满是杀机,明云裳看到他这副样子也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容景遇连说了五个没料到之后终是又道:“就在赐婚宴后的不久,我常设计将她从家里约了出来,她每次见我都会笑笑,从那之后来我们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去看天边的风景,累了之后便在附近的民房里休息。我们互诉衷肠,她告诉我她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上了我,愿意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我听到后心里很是开心,天天编织着美好的未来。有一日我们玩得累了,在一户船家休息,正在那时,一个侍卫找到了我,说是父皇找我,我没有法子只能先回,然后命身边的侍从送她回家。而等我到皇宫之后,宫门已经下钥,当值的公公不放我进去,去通传的公公也久久不归。我心里担心她,不知道她是否到家,便去她家里找她,当时已是晚上,我施展轻功进去的,却见她的闺房冷冷清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就更加担心她了,于是便沿着着去船家的路上寻她,一路都不见她的踪影,就这样一路又找到了那个船家。”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他扭头看了她一眼道:“然后便见到了我这一生都不想看到的事情,想来你也猜到了。”

  明云裳的确能猜到一些,心里一时间有些恶心,当下咬了咬唇道:“然后呢?”

  “能怎样?”容景遇冷笑道:“他是我父皇,只是我当时远没有现在这样冷静,看着他在她的身上,我只觉得恶心到极致,一把将他拉开,然后打了他一拳,他一见是我还厚颜无耻的说要和我一起享用,说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明云裳听到这里有些想吐,没料到先帝竟比天顺帝还要恶心三分,容景遇却又笑道:“从那一天起,我就恨透了他,讨厌这个世上所有的肢体接触。”

  明云裳终于明白他的洁癖从何而来,她轻轻掀了掀眉毛道:“那素素当时怎样呢?”

  “她和我父皇颠鸾倒凤很是快活。”容景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然后缓缓地道:“我到的时候,她和我父皇正玩得开心。只是开心就了头,就生了悲,那天晚上她太过快活了,死在我父皇的身下。”

  明云裳顿时更加恶心了,容景遇看着她道:“你是不是会觉得很好笑?”

  明云裳没有回答,容景遇却又道:“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便厌恶世上的女子,更告诉自己,这世间的女子全是污物,根本就不值得我动手。”

  明云裳皱眉道:“这件事情和女子有什么关系,根本就是你们男人太过**!”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那是你并不知道那天晚上根本就是她约我的父皇。”

  明云裳顿时大惊,纵然她曾猜过这件事情,却没有料到真相竟是如此!容景遇浅笑道:“我后来才知道,赐婚那一日她就知道我父皇对她起了意,然后又觉得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私生的皇子,根本就做不了皇帝,她想要做皇后。”

  明云裳闻言有些无语,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你的故事把我恶心到了。”

  容景遇冷笑道:“我说了这些只是开始,只为我对我父皇的无礼,让他认为我是一个别有用心的皇子,然后在人的教唆之下,喂我服下春药之后将我扔进了妓院,然后命数十个高手守在门窗处。”

  明云裳再次一愣,容景遇笑了笑道:“那天晚上凌乱不堪,第二日一早,我父皇派人告诉我,他要了我的一个女人,还我十个女人,让我不必放到心里去。”

  明云裳觉得先帝简直就是个超级大变态,她看到容景遇的笑容都觉得有些苦涩。

  容景遇淡淡地道:“所以后来我便送给了他一个绝无仅有的龙枕,让他天天欲仙欲死,一年之后,他终于死在床榻之上。”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有些理解你为何会有洁癖,但是我不得不说,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的行为其实很蠢。”

  容景遇淡淡地道:“有些话,人人都会说,但是没有人能做得到,我也想忘记,想要开心的过属于我的生活,可是那日的事情却天天在我的眼前回放,那满地的脏污,满地的鲜血,常让我从梦中惊醒。”

  明云裳听他这样说便知道这中间只怕他还隐了去一些,当下只是淡淡一笑,他的事情,她并不关心。

  容景遇又道:“也因为那一次的事情,让我不再相信爱情,也不再相信亲情。”

  明云裳突然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可怜虫,到这一刻她也隐隐明白他当初为何会对她面般羞辱。她淡淡地道:“因为你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你这一辈子也不会幸福。”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你说得很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拥有幸福,我对什么人都有很重的猜忌,但凡我得不到的东西,我都会毁灭,你也一样!”

  明云裳听到他的话心里一紧,容景遇又道:“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可是我终究是错了,只要是人都会有感情。”

  明云裳闻言心里一紧,容景遇看着她道:“你当初在宜城的时候把自己弄得那么丑,我原本以为根本不会看你一眼,更不可能会对你动心,你就是我掌心里的蚂蚁,我让你生你便生,让你死你便死,而娶你也不过是为了得到魔教力量,拿到那块令牌之后就杀了你。”

  明云裳闻言再也笑不起来了,只淡淡地道:“你太狠了。”

  “是啊,太狠了。”容景遇缓缓地道:“所有得到报应了,我偏偏就爱上了那个丑八怪女子,欣赏你的气度和聪明才智,也喜欢你的机敏。”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被你喜欢的人真惨,因为没有被你杀了,所以被你爱上,感情果然是这个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容景遇轻声道:“我也这么认为,你可知道我因为我对你动了心,坏了我多少的事情,有很多次我都下定决心要杀了你,可是每次一到关键处,我都下不了手。”

  “谢谢。”明云裳掀了掀眉毛道:“可是在我看来,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无所不用其极。”

  容景遇笑了笑,他的笑容里满是苦涩,他轻轻地拉过她的手道:“因为你恨我,所以看到自然就会是这些。”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也一直表现的似乎极为在乎我,可是我看来,又实在是太过可怕。”明云裳看着他道:“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

  容景遇的眸光幽深,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道:“真正的爱情是相互依偎,相互取暖,相互扶携,时常为对方着想,而不是想尽法子去害对方。说句难听的话,我若对你生了情,后果只怕会很惨!”

  容景遇定定地看着她,眸光里一片复杂,他轻声道:“你虽然聪明,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不能用你的方式来想我。”

  明云裳笑道:“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会对你动情,所在我如何推测这件事情并不重要。”

  容景遇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他轻声道:“是吧!”

  明云裳看着他道:“如今你的故事也讲完了,你可以说出你的来意了吧!”

  “你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这件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你听到后却是毫不动容。”容景遇又恢复了正常,微笑着道。

  不知怎的,明云裳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心里有了一分惧意,他却又朝她走近了一步,然后轻轻拉过她的手道:“看来郁梦离对你真的很好。”

  “那是自然。”明云裳淡淡地道:“他比你好太多。”

  容景遇轻笑道:“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明云裳的眸光转深,坚定地道:“那是自然。”

  容景遇看着她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赌一把,看看在他的心里,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你重要。”

  明云裳愣了一下,容景遇的手已轻轻抚过她的腹部,她吓了一大跳,他看了她一眼道:“我真希望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明云裳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容景遇又道:“若是这一次郁梦离选择了江山,你便跟我走吧,我不知他是如何待你的,但是我会倾我所能好好疼你。也会视你腹中的孩子如已出。”

  他的话一说完,便含笑看着她。他的目光一片温柔,眼神里没有往日的淡然,有了一分绵绵密密的情意,看着她的样子竟还有一分期盼。

  明云裳见他的眼里竟真有情意,当下只淡淡一笑,她是奥斯卡影后,演技出众,容景遇此时的眼神纵然再真挚,在她的眼里看来都是假的。

  她微微一笑道:“好!”

  她答应的爽快,容景遇的眸子里先有了一分欣喜,而当他看到她眼里的情绪时,他的心里又满是寒意。

  容景遇淡淡地道:“还记得我们要校场打的赌吗?”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容景遇微笑道:“我还有两件事情没有做到,我如今有个建议,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明云裳暗骂他虚伪,明明就是要说的,却还问她,她淡淡地道:“听听看。”

  容景遇轻声道:“若你现在和我离开这里,我可以答应你两件事情,这两件事情可以是不要江山和放过郁梦离。”

  明云裳愣了一下,容景遇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有一分期待。

  明云裳看到他的眼神淡淡一笑道:“容太傅的话我并不相信,你从来都不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更何况这个美人的肚子里还有其它男人的孩子。而如今我们已占优势,你不觉得你许的那些承诺很好笑吗?”

  “当初在宫里的那一夜,是我错过了你,从而一夜之后,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接受。”容景遇淡淡地道:“如今你们是占优势,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敢站在这里和你这样说话,就有十足的把握。”

  明云裳的眸光微寒,却又笑道:“你不是有洁癖吗?你既然有那么大的把握,又怎么可能放得下你苦心谋划的一切?”

  “你是唯一一个不让我感到脏的女子,纵然你已经有了郁梦离的孩子。”容景遇轻声道:“我当初为夺这片江山不过是为了复仇,想要成为号令天下的人,可是这些年来我受尽了孤单和寂寞,每到晚上,我都会觉得身体冷如寒冰,再暖的火也捂不热我的心。而你是唯一能给我温暖的人,为了那样的温暖我可以放下一切。”

  明云裳并不信他的话,可是此时见他的头微微低头,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是那么的真挚,她不禁有些信了。他的手很冰,和当日郁梦离寒毒在身时一样冷。

  她淡淡地道:“若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此时大可以将我强行掳走,然后寻个一地方隐居,躲着阿离便好,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你的江山!”

  容景遇看着她道:“你的说法我也曾想过,可是那样的话,我纵然将你掳走,也得不到你的心,我不要这样的温暖。”

  明云裳笑道:“你的要求还真高。”

  “好像是有点高。”容景遇淡然道:“你如今可想好呢?”

  明云裳微笑道:“早就想好了,我是不会就这样和你走的,你不是说想帮我试试阿离的心吗?我也想知道他对我到底有多少的真心。”

  容景遇的眼睛里有一抹失落,而那股失落却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寒意,他缓缓地道:“甚好,如此便随了你的愿。”

  明云裳想说“根本就是随你的愿”,只是又觉得他今日本不正常,没有必要和他说任何道理。

  容景遇淡淡一笑,然后拉着明云裳的手走了出去,王府的侍卫很快就发现了不正常,然后厉声问道:“放开王妃!”

  王府中的侍卫认识容景遇的不在少数,早有机敏一些的便快速的给郁梦离发来了消息。

  容景遇对于那些侍卫的话直接无视,只牵着明云裳的手,他的力气极大,明云裳根本无从挣脱,知道他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杀了她,王府里的侍卫也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她当即大声道:“全部退下!”

  众侍卫愣了一下,都瞪大眼睛看着两人却也不敢靠近。

  容景遇拉着明云裳极为轻松的就走到出了王府,恰在此时,莫扬带着几个白道的高手回府,不想竟遇到容景遇。

  “放开王妃!”莫扬冷着声道。

  容景遇看了莫扬一眼后冷道:“叛徒!”

  莫扬的眼里有一分愧意,容景遇的袖袍一扬,一把飞刀便朝莫扬飞去,莫扬极快的回过神来,然后一记侧空翻险险避开,饶是如此,他的左脸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便流了下来。

  容景遇冷笑一声后道:“去告诉郁梦离,明云裳我带走了,他若有本事便到落日楼来找我!”

  莫扬的眸光一寒,当下不再说话,长剑一拔便朝容景遇刺了过去,容景遇轻轻一笑,一把拦过明云裳挡在他的身前,莫扬一惊,忙将长剑撤回,纵然如此,那剑气也逼得明云裳差点喘不过气来。

  明云裳的眸光一寒,容景遇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加神经病,方才还含情脉脉的说爱她,会疼她惜她怜她,可是才一转眼的功夫,一遇到危险,容景遇立刻拿她做和挡剑牌。她虽然知道此时用她做为武器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郁梦离就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容景遇淡淡一笑,一把拉着她极快的就越过了那条长街,身姿卓绝的带着她站在了落日楼的屋顶之上。

  此时正值黄昏,坐在明云裳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漫天绚丽的晚霞,清风吹来,吹乱了她的秀发,她的心里也微微有些担心。

  容景遇含着笑轻轻坐在她的身边道:“这里的风景可好?”

  明云裳赞道:“艳丽无双。”

  “当年我刚到京城的时候就曾在上面看过晚霞,当时我就在想,我总有一日会带着我的心上人来看这样的美景,如今算来我也是如愿以偿。”容景遇微笑道。

  明云裳觉得和一个疯子不管说什么都没有意思,由得他去说,她觉得天边再美的风景也变得不再美了,今日里真不知该如何才能脱险,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王府守卫那么森严,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进到我的房间,而且之前秦解语也还在,你是如何进来的?”

  “简单的很。”容景遇浅笑道:“王府守卫森严,可是谨府里却没有人。”

  明云裳闻言便知道他早已知道谨府里密道通向王府的事情,这件事情倒是他们大意了,容景遇又道:“我之前只是好奇你如何与郁梦离互通消息,想了很久之后,我觉得只有那一个可能,于是我就派人将谨府你的房间翻了一遍,我运气不错。”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容景遇笑道:“郁梦离是属老鼠的爱打地洞,如今也该让他尝尝地道多的坏处。你说他若是知道我进王府是通过那条地道,他会如何去想?”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气,容景遇却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腹部道:“不要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他的话说的极为温柔,那双眼睛里隐见慈爱。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容景遇的目光幽深,轻声道:“从皇宫到落日楼一共需要一刻钟,如今已过了半刻钟,依今日的日头,待到太阳全部落山时,就是整整一刻钟,他若是再不来,我们就换一个地方看风景。”

  明云裳咬着牙道:“他从皇宫到落日楼前的这一条路,只怕满是荆棘吧?”

  “人生何处无荆棘?”容景遇微笑道。

  他的话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明云裳却想撕烂他的嘴。

  容景遇笑道:“你此时一定想杀了我,只是你也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真正卑鄙无耻的事情我也不会做,郁梦离之前一直将我骗得团团转,而今他也该尝尝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了。”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见太阳的余辉照在他的白衣之上,上面有一层淡淡的金色,他原本冷情冷性的眉眼此时竟在太阳的光茫下有了一分温度,那双眼睛里竟也似含着灼灼热情和淡淡的欢喜,她冷笑一声,暗叹他真是一个演戏的高手。

  容景遇见她姣好的容貌在太阳光茫的映照下,如玉一般通透,一如她那颗水晶心,他突然觉得只有她这样的容貌才能配得上她的性情,以前他是瞎了眼,才信她是一个黄脸少女,白白地错过了属于他的姻缘。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合起来,将她的手拉得紧了些,她并没有反抗,她的手柔若无骨,淡淡的暖意自指尖传来,让他的心都跟着温暖了起来,他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声,那是世上最动听的节奏。

  若是忽略那条路上的打杀声,以及那溅起的漫天灰尘,两人这般靠在一起看晚霞,看日落,当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容景遇的眼睛睁开,嘴角绽出了一抹笑意,太阳此时刚好落山,他柔声道:“这里的风景看完了,我们换个地方!”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手用手一挣,却未动分这毫,他嘴角含笑看着她,她冷冷一笑,他却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踏地京城的屋顶,如一阵风一般朝城外飞奔而去。

  他的轻功极佳,内力也极为充沛,这般一奔,只片刻的时间,两人已到城西的松竹林了,那里有一大片极为浓密的竹林,此时太阳虽然已经落山,天空的晚霞还未完全散去,倒映得半边天一片通红,配上微暗的墨竹林,倒成了副绝佳的水墨画。

  小溪从竹林旁边流过,唱着一首欢快而又动听的曲子,此情此景,是多少文人墨客所喜欢的。

  容景遇轻声道:“当日在赏菊宴看到你的诗时,我极喜欢里面描述的意境,当时心里烦闷独自一人走到这里来,看到这里的景色,想来你会喜欢。只是不知道你的心里是计谋多于诗文,还是诗书让你更加聪慧,纵然你的身上聪慧之气早已压下了你满身文采,我依旧想带你到这里来看看。”

  明云裳的眸光深了些,她觉得像容景遇那样冷漠的人说起情话来当真是极具感染力,只是她不可能被他打动。

  “你听,小溪在唱歌了!”容景遇轻声道:“夏日有虫鸣,太吵,冬日会下雪,太冷,春日常有春雨,唯有在秋日里万簌俱静时,才能听到这样动听的曲子。”

  明云裳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他那样一个攻于算计的人,竟还有这样的雅兴?而她以前一直觉得用心感受大自然的人不会太坏,她忍不住又看了容景遇一眼,这个男子实在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正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若有若无的笛声,明云裳闻言微惊,容景遇微笑道:“来的还真快,不过时间刚刚好,天若全黑了,这里的风景便不好了,只能看到竹林的暗影,容易让人害怕,徒增忧思。”

  明云裳的眸光微深,容景遇再次将她抱起,然后极快的折过方向,朝正南方奔去。

  此时天已全黑,月亮还未曾升起,天边也只能看到寥寥数星,有一分别样的冷清,她用尽心思寻的脱身之策,可是却全然没有办法,她这样落在容景遇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容景遇很快又停了下来,他在一座大宅院里停了下来,然后极快的带着明云裳走进了一间房间,房间不是太大,里面却布置的极为雅致,桌子上还放着几样点心,那些点心竟全是明云裳平日里最喜欢的,有广德居的千层酥,御厨做的糯米糕,还有她最爱的红豆沙做成的甜点。

  明云裳愣了一下,容景遇浅笑道:“带着你跑了这么久,如今也到晚膳的时间,不过想来你也不会愿意和我共用晚膳,便为你准备了这些糕点,你先吃一些,一会要逃跑或者做其它的事情才有力气。”

  明云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她是真的有些好奇了,看到这些糕点,不知怎的她有些信他对她是动过心思的。

  容景遇缓缓地道:“只要用心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打听不到的。”

  明云裳的眸光更深了些,她肚子也饿了,当下也不客气,大口吃起那些糕点来,糕点都是新做的,味道极好。

  容景遇却又轻声道:“你喜欢吃落日楼的水晶蹄花、暴炒猪腰,用酸梅腌的翠玉果子,讨厌吃那脆皮烤鸭,甜点喜欢的就更少了,就这几样能入你的眼。只是你喜欢吃的这些东西,我也曾吃过,只是却没有一样是我喜欢的。”

  明云裳微笑道:“我听说你只吃素,并不吃荦。”

  “想为你试试。”容景遇微笑道。

  明云裳浅浅一笑,她一直觉得如果不是真的爱一个人,是不可能将对方的喜好记清楚,只是容景遇擅攻心计,也不知道他做这些事情到底想做什么。

  她才吃完两块糕点,便听得外面传来了极细微的沙沙声,容景遇的嘴角微勾道:“郁梦离还真有些本事,这么快竟就寻到这里来了!”

  他一说完,一把将她背在背后,然后如疾风一般朝前正北的方向奔去,然后在一片山峰上停了下来,那片山峰下便是绝壁,上面还有一块巨石挡在那里,两人一站定,那里竟没有半点寒风。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他的手指着东方道:“看,月亮要出来了!”

  明云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见那里果然有一弯月亮,今日是二十三,月亮并不圆,天黑之后才会升上天空。

  她的眸光深了些,到此时终于发现他带她去的几个地方,竟都是看到最美风景的时候,她觉得他真是一个擅于攻心之人,纵然她讨厌他到极致,和他一起看了这些风景,心境也微微有了变化。不知怎的,她竟有些信他说喜欢她的鬼话。

  容景遇轻声道:“素素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曾想在这里睡了三天三夜,想从这里跳下去一死了之,却终究没有勇气,赖着脸皮活着总好过于去死。”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淡淡,嘴角边满是冷意,她依旧没有说话。

  容景遇又缓缓地道:“我曾发过誓,要带我心爱的女子一起看看我选中的京城四景,如今心愿达成了,我很开心。”他说罢,咧嘴朝她一笑。

  明云裳见他眼里满是温和,并没有往日虚伪,她的眸光转深。

  正在此时,四处已传了厉喝声,她以为容景遇还要带她离开,没料到他却缓缓地道:“是该了结一切的时候了!”

  明云裳闻言微惊,她看了容景遇一眼,却见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一身白衣儒雅无双,好似天上的谪仙。

  容景遇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身上,然后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她感受到了他的鼻息,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他轻声问道:“若我从一开始就尊重你,你是否会爱上我?”

  明云裳听得他这样问,不由得愣了一下,若是他一开始就对她尊重,也许真正的明云裳未必会死,她也未必会到这个世界。只是若以她到这个世界之后所感受到的来说,像容景遇这样的男子,若真的深情以待,他的聪明足以打动她的心,她和郁梦离怕是再无相见之机,若没有和郁梦离的相见……

  他的眸光深沉,那双如墨玉一般的眸子里满是期盼。

  明云裳淡淡地道:“这世上的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没有如果。”

  容景遇闻言却笑了,他已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轻声道:“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生的错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却是一生的遗憾。”

  明云裳的眸光一片幽深的道:“我倒觉得这天下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揣测的,倒不如先做好自己,你在叹息和我之间的事情,我倒觉得我们会走到如今都是拜你所赐。”

  容景遇苦笑一声,他的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她愣了一下,他缓缓地道:“我好累,让我靠一下。”

  他这一句话说得没有往日的云淡风清,倒有一分哀求的味道,明云裳本无法阻止他的行为,便也只能由得他去。

  容景遇的眼角有泪水流了下,轻轻的滴在她的衣服上,再顺着她的衣服滴入泥土之中。

  她的身体温暖而又轻软,他很喜欢,其实在明云裳之朝之后他依旧有机会得到她,可是却因为他的疑神疑鬼打乱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感觉,放弃是成全了她,却注定了他这一辈子的孤寂。

  明云裳感受到了他深切的伤感,她的心不由得一软,想伸手抚上他的背,只是想到他往日那些可恶的行径,她的心里又有几分怒气,抬起来的手便又缩了回去。

  她心境的变化,容景遇也感觉得到,他知道他和她虽然这般靠在一起,可是两人的心却隔了天涯。

  两人身后的啸声越来越大,明云裳的心里一紧,容景遇却把头抬了起来,他眸子里的泪光已然不见,依旧如往昔一般明亮,透着淡陌,透着无情,他朝她轻轻一笑,她只觉得似看到了妖狐的笑容,下一刻,他的唇毫无预期的吻上了她的额头。

  明云裳顿时瞪大了眼睛,伸手便去推他,他没有动,他的眼睛先是微闭着的,此时缓缓睁开,敛滟生华,她的眼里只余愤怒。

  杀气袭来,容景遇手轻轻一挥,便将那股杀气荡开。

  “放开她!”郁梦离的声音传来。

  容景遇的唇离开了明云裳的唇,然后缓缓回头,明云裳便看到郁梦离就站在不远处的山崖边,距他不远的地方站着秦解语。

  明云裳一看到两人一起来,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只是她才松了一口气,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郁梦离身上有鲜血滴落,他受伤了。

  容景遇轻轻放开明云裳道:“郁梦离,你来了,很好!”

  郁梦离冷声道:“容景遇,放开裳裳,有本事我们单打独斗!”

  容景遇冷笑道:“放开她是可以,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郁梦离冷哼一声,长剑负在身后道:“你想要什么?”

  容景遇微笑道:“你能追到这里来说明在你的心里云裳的确很重要,但是云裳却又觉得你对她存了利用的心思,你总得向她证明一下吧!”

  明云裳张嘴欲说话,他的手指头轻轻一拂,便点了她的哑穴,她顿时睁大了眼睛。

  郁梦离大声问道:“如何证明?”

  容景遇轻笑道:“上古有一个传奇,说一位君主为了搏他的宠妃欢心,一把火烧了整个京城,我想你对云裳的情意应该比那位君主对他的宠妃更浓吧!”

  郁梦离的眼睛眯起来道:“你让我用京中数万人的性命换云裳一条命?”

  “不是一条,是两条。”容景遇浅笑道。

  郁梦离的眼里杀气骤浓,容景遇又道:“其实在军机处的那些火药并不太多,不过却也让你慌乱了一阵子。早在五年前,我就开始在京城里安放火药,那些火药的威力纵然没有红衣大炮强,但是一把火下去,要烧掉京城并不难。对了,对面的山头便放了一枚红衣大炮,方向我也替你调好了,你只要点燃引线,那一炮便能轰在京城的北门上,只要那里一点着,整个京城都会成为一堆灰烬。”

  明云裳闻言大骂容景遇是个变态,他竟做下了如此变态的安排!什么见鬼的帮她测郁梦离有多爱她,根本就是满足他变态的**!她一条命换数万人的性命?根本就是放屁!只要郁梦离那一炮轰下去,整个京城全被炸飞,只怕整个苍澜国的百姓都会恨透了郁梦离,到时候两人就算是活下来,不管去哪里都会被人恨。

  而两人的身上背上那么多普通百姓的性命,只怕后半生都难以安宁。容景遇真不是一般的毒!

  只要京中大火一起,容景遇便能顺理成章的成为万民拥戴之人,而她和郁梦离就成了真正的祸水!

  她想得明白这些,郁梦离自然也想得明白,他冷笑道:“你真狠!你只是恨我罢了,又何必把那些百姓牵扯进来?”

  容景遇微笑道:“这座皇城里掩藏了多少的污秽,在这光鲜的外表下,又有多少的罪恶在滋生,你是在帮这个世界消灭不干净的东西,又顺便能得到你爱的人,何乐而不为?”

  郁梦离的眸光幽深,容景遇又道:“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若是你不点燃大炮的话,在其它的地方也一样也会有人点燃,然后我会带着云裳离开。”

  明云裳闻言再次一愣,不管郁梦离点不点燃大炮,容景遇都会点燃大炮,他都会是最大的赢家,而他将郁梦离引到这里来,不过是他的障眼法罢了,让郁梦离这段时间跟在他的身后东跑西跑,而容景遇的人则可以趁机将一切布置好。

  她早知道容景遇心思缜密,却没有料到竟缜密至此!他方才哪里是带她赏景,分明是别有所图。

  她的眼睛顿时能喷得出火来!

  郁梦离的眼睛微微合起来道:“你真毒!”

  “和你差不多。”容景遇淡淡地道:“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

  郁梦离站在那里不动,容景遇扭头朝明云裳笑了笑,明云裳看到他的笑容只觉得无比恶心,她直接前头扭了过去。

  郁梦离看着容景遇和明云裳,知道两人靠和太近,他和秦解语不管是谁出手,都没有半分赢面,容景遇可以轻轻松松的杀了明云裳。他对容景遇太为了解,知道容景遇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时间缓缓流逝,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容景遇轻声对明云裳道:“云裳,你瞧,在他的心里你可及不上那几万人的性命,这就能证明你在他的心里远不如江山重要。”

  明云裳淡淡一笑,朝他靠近了一些,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悲悯的看着他,他的笑容更浓,也朝她靠近了一些道:“你不信么?”

  明云裳叹了一口气,又朝他靠近了一些,然后伸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看到她的样子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她也朝他笑了笑,然后轻轻踮起脚,他的眸光深了些,她的眼里有一丝讨好,他脸上的笑容敛去,她的唇轻轻吻上他的唇,他的身子微微一颤。

  郁梦离在一旁看着眼睛顿时红了,他轻唤道:“裳裳!”

  明云裳并不理他,他的眼里有泪珠滚落。

  明云裳的唇轻轻的吻过容景遇的唇,再顺着他的唇往下吻上了他的脖子,轻轻软软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的身子轻轻一颤,这感觉竟是那般美好,他的心里也有了一分柔软。

  明云裳的唇在吻过他的脖颈的动脉时,突然狠狠地咬了下去,原本她打算用发簪刺他的,只是她知道他素来小心,对她也不过是逢场作戏,难以沉醉其中,所在便决定用嘴咬他。

  她这一口咬得极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容景遇的脸痛得变了形,却轻声道:“你当真是恨不得饮我的血,食我的肉,但是对我而言有方才一刻的温柔这一生也足够了,纵然那是假的!”

  明云裳愣了一下,他又道:“你还是不够狠,你其实只要咬破我的喉咙,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你没有那样做,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对我留了几分情?”

  明云裳也曾想过想咬他的喉咙,只是却又怕引起他的警觉,所以才选择了他脖子上的动脉,此时闻言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

  容景遇微愣,明云裳却已扬起拳头就往他的眼睛打起去,她如今力气虽然不如有内功时,但是力量却并不小,这一拳若是击中,便能打瞎他的眼睛。

  容景遇伸手去抓她的手,她的身子却陡然凌空而起,手出顺势往后一缩,抬起一脚便往他的下体踢去,他对她的变招有些惊讶,只能往后退一步。

  有这一步便够了,她的眼里有了一分凄然,没再看任何人,便极为狠绝的一记凌空翻便跳下了山崖!

  容景遇看到了她眼里狠绝,心里不由得一颤,他大声道:“不要!”

  他离她最近,一个纵身便去拉了她,她却已从怀里的掏了九转夺命针,极快的朝他射去,他伸手一拂,竟将九转夺命针全拂在了手上,那针的力道极强,纵然被他的手拂的改变了方向,那数百枚针却大部分都刺入了他的胳膊之中,深可入骨。

  他却用那支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他的脸因为剧痛而变了形。

  与此同时,秦解语和郁梦离都奔了过来,郁梦离一把拉住了明云裳的另一支手,而秦解语的长剑挥下,一剑便斩断了容景遇拉着明云裳的那条手臂。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花间,郁梦离拉着明云裳跃上山崖时,容景遇的那条断臂还牢牢的抓着明云裳的手,郁梦离看了那条手臂一眼,这才看到那条手臂上竟满是银针,他的眸光顿时深了些。伸手将那容景遇的断臂拉开,然后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明云裳笑着点了点头,郁梦离伸手解开了她的哑穴,而她此时才发现他的身上满是血腥的味道,只是那些鲜血却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而秦解语方才只斩断容景遇的手臂并不没有刺他的身体,便是怕杀了容景遇而容景遇拖明云裳坠崖。

  容景遇断了一臂,身子却极快跃上了一旁的巨石,他的鲜血顿时洒了一地,他伸手止住手臂上的穴道,然后大声道:“云裳,你才是最狠的!”

  明云裳一时间对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是个变态,对她却也真有一分爱意,否则的话,他就不会来救她,他若是不救她,便不会被秦解语斩断手臂。

  郁梦离冷着声道:“容景遇,你今夜必死无疑!”

  山风吹过容景遇染血的白袍,此时弯月已升至半空,月华皎洁,他淡淡地道:“很好,今日里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有怎样的本事!”

  秦解语的眸光微深,也不说话,挺剑便朝容景遇刺了过去,容景遇轻轻一避,秦解语一剑刺空,另一剑又刺了过去,容景遇的手指一扬,一股剑气自他的指尖溢出,秦解语识得厉害,身子凌空而起,站在悬崖边上。

  “断魂指!”秦解语的脸上满是惊讶道:“义父竟将这门功夫传给了你!”

  魔教有三门绝学,吸魂**、惊天掌和断魂指,三种武功,各有千秋,但是却以断魂指最为霸道。封印在明云裳体内的是吸魂**,秦解语学的是惊天掌,容景遇竟会断魂指。

  容景遇淡淡地道:“对义父而言,你不过是载体,而我才是继任魔教之人!”

  秦解语的眸子一红,郁梦离对这件事情也知晓一二,此时听到秦解语的话顿时脸色微微一变,却缓缓地道:“如此倒公平了,我们都受了伤,你也占进了先机,是一决生死的时候了!”

  “你觉得你有那样的机会吗?”容景遇冷笑道:“我曾交待过,若是到戍时未你并未点燃大炮的话,红依便会点燃另一枚大炮。算一算,你们如今只有一刻钟了!”

  “足够了!”郁梦离的话一说完便将明云裳放下,身子腾空而起,长剑夹着劲风朝容景遇卷去。

  与此同时,秦解语的大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大饼,然后便直直的朝容景遇砸了过去,那枚大饼硬如铁块,被秦解语这么一扔便有了无上的威力,夹着凌厉的劲风便攻了过去。

  容景遇的手指轻弹,一股真气便将那个大饼给弹飞,正在此时,郁梦离的剑也到了,大饼的碎屑也朝他砸了过去,他的剑一挥,将那些碎屑荡开,只是如此一来,他的身形也受阻,一个侧空翻便落在了巨石的另一侧。

  巨石虽大,上面却也只有一丈见方,三人相隔的倒也不远。

  明云裳就站在巨石下,她的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她没有武功,回不到另一边的平地,此时站在那里,可以看到三人打斗的情景,此时见三人站立,被月光一照,便有了一分惨烈和肃穆之色。

  她的心里有些警张,她知道眼前的三人都是当世绝世的高手,虽然容景遇断了一臂,可是郁梦离也受了不轻的伤,虽然她没有看到秦解语的伤势,但是见他方退后时晃动的身形,她便知道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郁梦离和秦解语两个打容景遇一个,在这样的山崖之上,她不知道有多少的胜算。

  容景遇的手一抬,微笑道:“来吧!”

  秦解语不语,长剑出鞘,荡出如虹,容景遇嘴角含笑,手指轻点,那把荡出去的剑便直直的朝秦解语荡了回去,秦解语伸手一接,那剑便极为诡异的换了个方向,然后直直的朝他的手的折了过去,将他的右手砍伤,然后坠落了悬崖,秦解语的身子晃了晃,险些便坠了下去,郁梦离伸手一把将他拉住。

  容景遇淡淡地道:“你应该知道的断魂指你的惊天掌的克星。”

  秦解语不语,郁梦离冷笑一声,长剑挽起数朵剑花,然后朝容景遇攻了过去,他这一招夹了雷霆之势,容景遇识得厉害,手指间荡起数股真气先朝郁梦离弹了过去,郁梦离一一避过,容景遇的手一侧便去夺郁梦离的剑,郁梦离的眸光一冷,左手化掌,直直朝容景遇砍去。

  容景遇失了一臂,当下招式用老,无所适从,当上重重一跺脚,大石一抖,郁梦离的身子一晃,他险险避开了那一掌,秦解语的左手也朝容景遇劈来,他这一劈夹了十成的功力,容景遇的身子一矮,便从郁梦离的身边滑了过去,郁梦离的剑朝他刺来,容景遇的身子再矮一分,郁梦离的剑便刺了空。

  秦解语的手掌化刀朝容景遇的身上砍去,容景遇就地一滚,险险避开,秦解语的手劈在了巨石之上,巨石传来了一声闷想,他那一掌竟将巨石劈开了一道缝。

  “好霸道的掌法,果真是开刀劈地!”容景遇站在崖边道。

  明云裳就站在巨石的下方,巨石一裂开,便有灰尘落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巨石,知道巨石很快就要滚落,而巨石一旦滚落,她只怕会被巨石压死。

  她的眸光转深,她如今无从逃脱,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却知道此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呼救,因为呼救会乱了郁梦离的心。

  郁梦离见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如今只能速战速决,而今日见到的容景遇,比他之前在澄阴山遇到的要厉害的多,想来自那次分开之后,容景遇用心练过武功。

  他没有多想,长剑又刺了过去,秦解语和郁梦离想的几乎一致,两人加紧了攻势,容景遇的武功再高,也不是这两人联手的对手,只是今日里他占尽了便宜,他纵然断了手,但是内力并没有损耗,反而因为断手将他的断魂指的功力提升到了极限。

  而他的武功在不开阔的地方打起来极占优势,秦解语和郁梦离的武功在这块巨石之上根本就施展不开,三人这番斗起来实在是难分难解。

  明云裳听到那巨石在三人的打斗下,那裂缝越裂越宽,而三人打斗之时,掌力脚力所到之处,更是加快了那块巨石的裂开。

  如此打斗了约莫小半刻钟,东方的天空又燃起了一枚烟花,郁梦离的嘴角微勾,容景遇的脸色微微一变,郁梦离长剑挽起一条如墙一般的光华,直直的朝容景遇压了下去。

  正在此时,巨石崩裂,一声巨响传来,容景遇所站的那块石头朝下压去,而明云裳此时就那块石头的下面。

  郁梦离顿时大惊,他想也不想便朝明云裳奔去,而他不管速度有多快,都不可能在巨石压下的那一刻将明云裳从石头里拉出来,而且这中间还有夹着一个容景遇。

  明云裳知道她这一次必死无疑,那样的巨石压下,她没有一分活命的机会。

  她闭目待死,一双手却将她拉着她朝上空飞去,她忙睁开眼睛,却看了容景遇那张含笑的脸,他轻声道:“云裳,碎尽半生光华,今生我再不欠你的了!”

  他的心在这一刻很是安宁,他以前曾后悔也恨自己爱上明云裳,若非那分情意,他断断不会如此被动,走到这一步,可是现在却一点都不后悔,爱了便是爱了,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明云裳愣了一下,她的身子已被郁梦离接住,而此时容景遇因为拉她用尽了全力,身子已被巨石压下,随着巨石一起滚落了山崖。

  正在此时,忽听得对面的山峰传来女子的惨叫声:“二少爷!”

  明云裳扭头一看,见那身形分明就是琴奴,她惨叫一声之后,竟也跳下了山崖。

  明云裳的心里一时间满不是滋味,一时间却又想不通容景遇为何这紧要关头拼死救她,当时他若是不管她,依着他的功力,纵然那块巨石滚下来他也能施展轻功飞到对岸的山崖。再看到琴奴跳崖的情景,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情深不寿,这个结局对琴奴而言许是好事。

  郁梦离抱着她极快的跃到了对面的山坡之上,秦解语也随过来,三人脚才沾地,那块巨石已彻底碎开,石块纷纷朝两边的山崖滚落。

  明云裳知道这样的石头滚落下去,就算是容景遇武功再高,再机变,也断然没有生还之理。

  她轻轻靠在郁梦离的肩头,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她忙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先回去。”郁梦离缓缓地道。

  明云裳轻声问道:“大炮和火药如何处置?”

  郁梦离淡淡地道:“琴奴到这里来,就表示红依找到了她,并且打败了她,所以京城的危险应该解除了。我虽然并不知道容景遇的计划,但是看到军机处被炸成平地时,我就知道依容景遇的性子,必定有连环计,所以我追你之前就命人去寻整个京城是否还有火药,如今看来应该没事了。”

  明云裳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却又问道:“容景遇只是炸了军机处吗?”

  郁梦离淡淡地道:“当然不止这样,他不知怎的和天顺帝联系上了,军机处一被炸,京城中拥护天顺帝的势力便冲进皇宫来救他。”他的话很淡,可是方才发生的事情却无比惨烈,容景遇为了阻拦郁梦离,将所有的高手都倾巢而出,这才拖住了郁梦离和秦解语良久。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难怪郁梦离离开的那么匆忙,今日里根本就是另一番较量,她轻叹了一口气道:“阿离,你说容景遇为何要救我?”

  “他知道他今日败了必死无疑,而你又是个心软的,所以他想用他的死打动你的心,让你以后都记住他。”郁梦离淡淡地道:“你若真把他的死放在心上,那么他就赢了。”

  明云裳笑了笑道:“他说他爱我。”

  “他的话能信吗?”郁梦离淡淡地道。

  明云裳咧嘴一笑,她从不信容景遇的话,但是这一次却信他是爱好的,只是那又如何,她从未爱过他,他的死纵然让她的心里有些振憾,但是她知道只要过段时间,她便会忘了这件事情。

  她轻声道:“今日容景遇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哦?什么故事?”郁梦离轻声问道。

  明云裳把容景遇和素素的事情说了一遍,郁梦离淡淡地道:“其实容景遇错了,那天晚上把容景遇调走,引先帝到那里的人是天顺帝,素素对他一心一意,她知道她这一生都毁了配不上容景遇,所以就编了瞎话,容景遇走后,她服毒了。而将容景遇弄到妓院里去,也是天顺帝向先帝进的谗言。”

  明云裳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郁梦离淡淡地道:“事发之时,我也在旁边,当时我本有其它的计划,可是见到天顺帝动了手,我便没有出手。”

  明云裳的眸光顿时深了些,郁梦离轻声道:“素素是被容景遇亲手杀的,他却告诉你他赶到的时候素素已经死了,这样的话容景遇也曾对我说过,灵枢说他有可能不是在骗我们,而是在骗他自己,他自己将杀素素的事情全部忘记了。”

  明云裳长叹了一口气,真没有料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她忍不住又问道:“素素到底是谁?”

  郁梦离的眸光幽深了些道:“是战天南的亲妹妹,我的表妹。”

  明云裳闻言眼睛瞪得极大,郁梦离又轻声道:“容景遇当时杀了素素之后,然后冲到战天南的家里,把战天南一家一百三十八口全部杀光,然后他又回到了那间船仓,他的记忆似乎连这一段都没有。”

  “你当时看到这些为何不阻止?战天南呢?”明云裳忍不住问道。

  “战天南出征未归,我当时身体不好,以我的武功拦不住发了疯的容景遇。”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闻言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郁梦离轻声道:“天顺帝因为设计了这件事情,怕战天南查到战府被灭门是因他而起,所以战天南那一次还朝之后,便被天顺帝将兵权尽数收回,并让他解散了乌风铁骑。”

  明云裳没料到这前面竟还有这样一场恩怨,她忍不住问道:“战天南知道吗?”

  “应该知道一些。”郁梦离轻声道。

  明云裳又问道:“当时容景遇只是先帝的外室生子,应该没有什么地位,天顺帝为何要算计容景遇?”

  “那是因为容景遇之才在天顺帝之上,虽然地位不高,但是很讨先帝喜欢,先帝数次有意让容景遇做太子。”郁梦离轻声道:“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容景遇就彻底消沉,也彻底不问任何京中之事,这些举动倒让天顺帝放了心。”

  明云裳长叹道:“天顺帝真是该死!”

  郁梦离只是缓缓一笑,然后长叹了一口气,万丈红尘,万千算计,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秦解语就在马车里听着,他的眼睛微微闭着,想到他小时候和容景遇在一起的事情,他清楚的记得以前的容景遇根本就是一个极善良的少年,虽然有手段有心机,但是人并不坏。却自从七年前性情大变,他以前想不明白容景遇怎么会变成那样,此时听到郁梦离和明云裳的对话,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他心里烦闷,又从怀里取出那支劣质的笛子,有一声没一声的吹着他娘教的那首曲子。

  明云裳和郁梦离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再说话。

  京城里容景遇的确是埋了不少的火药,只是那些火药全部都找了出来,然后郁梦离命人将那火药全运出了京城,散开扔在山里。

  容景遇带来的那些人马,在郁梦离的铁甲卫和莫扬带来的武林高手的合击下,尽数消灭于京城的巷道之中。而那些试图扶天顺帝上位的那些士兵,也被宇文乾和宁远全部劫杀。

  京城自此安定。

  而容景遇在黄土关的那些人马,就在容景遇大闹京城的那天晚上,也向京城进攻,却遇到了安静波和战天南的人马,再加朝庭士兵抵抗,在黄土关前展开了一场剧烈的战斗。

  最后,言卫被斩于马下,容景遇的人马一溃千里,尽数被镇压。

  千赫草原早已被魔教占领,燕姜部也已尽数臣服。

  这一日,战天南率部而归,京中百姓出城十里相迎,以瞻一代战神的绝代风采,安静波策马与他并骑,见他始终冷着一张脸,没有一分浮躁,对于那些欢呼并没有半点放在心上,她的眉毛扬了扬,觉得他的优点越来越多。

  战天南见她看他,只是掀了一下眉毛,而后便将头扭了过去,这几个月来,两人一起并肩做战,他心里倒更加喜欢她了。

  两人走到城门口时,见郁梦离和明云裳侯在那里等着他们,战天南见两人那般站在那里,端端是一对壁人,他的心里看到这样的情景心生欢喜,她安好而幸福,他也就开心了。

  两人缓缓下马,战天南的眸光微深,然后朝郁梦离行了一个大礼:“参见兰陵王!”

  郁梦离明白他的意思,将他扶起来道:“侯爷不必多礼,此番辛苦了!”

  战天南淡淡地道:“平乱本是武将的本份。”

  明云裳微笑着道:“侯爷平安回来便好,如今倒显得越发的精神了。”

  战天南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有些好奇的道:“几个月呢?”

  “五个多月了!”明云裳笑着回答。

  战天南伸手便想去摸她的肚子,却被安静波一巴掌便拍下去道:“谨相面前,休得无礼!”

  战天南白了她一眼,见四周百姓都在看着,当下淡淡一笑道:“我只知谨相是男儿身,不想竟是个女子!我佩服的紧!”

  明云裳听他把话说得那么官方,想到当初两人的事情,一时间心里有了万千感触,当下嘴角微扬道:“无妨,本相已在宫中设宴为侯爷洗尘,侯爷请!”

  战天南轻轻点头。

  一行人进宫之后,酒宴早已备好,宴请了文武大臣,里面一片热闹。

  战天南的心却并不在酒宴之上,他今日见明云裳较往日丰盈了不少,他的心里既开心又失落,望着满宫的繁华却暗生愁绪,他一带兵马归朝,整个苍澜便恢复了一片太平。

  而皇宫尽在郁梦离的手中,日后意味着什么,战天南心里也很清楚,他和郁梦离自小一起长大,自是知道郁梦离的本事,知道郁梦离必定比天顺帝更适合做皇帝。只是但凡皇帝就少不了三宫六院,依着明云裳的性子又如何能受得了?

  他有些替明云裳不平,只是却又无能为力,此番坐在那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了,他气闷闷的连喝了一大壶酒,安静波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这段日子和他相处,她早对他芳心暗许,可是他的眼里始终只有明云裳。

  这一顿酒安静波也吃的没有半点味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明云裳有些乏了,郁梦离扶她去休息,没料到走下来时一个宫女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由于走的匆忙了些,没看到明云裳,直直地进她撞了过去,郁梦离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她,那盘菜便全倒在了他的身上,只有一点汤汁溅到了明云裳的绣鞋上。

  那宫女早吓得跪倒在地,郁梦离淡淡地道:“起来吧,迟些罚你把整间宫殿打扫一遍!日后长些记性,不可如此冒失!”

  这事若是的摊在天顺帝时是要砍头的,那宫女听郁梦离只罚她打扫宫殿,忙跪下谢恩。

  明云裳见郁梦离的衣服上满是污物,取出帕子欲为他擦拭,而他却早已蹲下去,将溅在她鞋子上的菜汤用帕子擦尽。

  满朝文臣见些情景都愣了一下,这段日子他们都见识到了郁梦离的手段,此时的郁梦离虽然没有称帝但是权利却已和皇帝一样,竟能弯下腰为妻子擦鞋上的油污!众大臣顿时知道在郁梦离的心里,明云裳怕是极重要的。

  战天南看到宫女差点撞上明云裳,本想冲上前骂郁梦离几句,只是他才一走过去,却看到郁梦离为明云裳擦鞋,他顿时便呆在了那里,想要骂郁梦离的话全部都吞了下去。他是男子,知道一个男子若不爱一个女子,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而郁梦离做得如此自然,想来是平日里也习惯于这样照顾明云裳。

  他自问就算是他和明云裳在一起,在那些细微处也绝对没有郁梦离做得好,论武功他打不过郁梦离,论手段他耍不过郁梦离,纵然他觉得在容貌上他要强过郁梦离,却又觉得若是论做丈夫的话,他也比不过郁梦离,败在郁梦离的手上,他心服口服。

  而如今他的心里已有安静波,有些事情也可以完全放下了。

  战天南长叹一口气,告诉自己应该放下了,当下转过身便走了出去,他施展轻功奔出了皇宫,然后随意寻了间民房的房顶坐了下来。

  他才一坐下,便见到安静波竟也跟来了,他看了她一眼道:“你来做什么?”

  “向你辞行的。”安静波淡笑道。

  战天南愣了一下后道:“你要去哪里?”

  “我本是山中人,卷入朝堂已经是不该,如今事情已了结,我自该回去了。”安静波一本正经地道:“和你也算并肩做战了这么久,所以来向你辞行。”

  “和你家妹子说了吗?”战天南问道。

  “席间的时候就告诉她了。”安静波微笑道。

  席间战天南的确曾见安静波和明云裳说话,他想了想后道:“一路顺风。”

  安静波看了他一眼道:“若有人愿意娶我的话,我也可以留下来的。”

  战天南眨了眨眼道:“有人敢娶男人婆吗?”他的心里满是欢喜,他知道他惹她生气了,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有他的,今日这一问不过是他的打趣之语。

  安静波闻言眼里有一抹怒气,这浑蛋果然是给他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他竟还这样说话,她冷笑道:“这里只有你一个男人。”

  战天南不咸不淡地道:“我又不娶你,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安静波觉得和他说这些话能把她气死,她轻哼一声扭头便走。

  战天南一把拉住她道:“你的话还未说完!”

  安静波把牙一咬,然后极快的转过身,如饿狼一般便朝战天南的身上扑去,战天南退了一步才站稳,她的唇却已吻上了战天南的唇。

  战天南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心里满是欢喜,手轻轻揽住了她的纤腰。

  安静波却已在他的唇上重重的咬一口,他皱眉,她一个转身便已在十步之外,然后轻哼一声道:“行,你不娶我,我娶你,一个月之后我带人上门提亲!”

  战天南愣了一下,安静波却已施展轻功消失在黑夜里。

  战天南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唇,他的嘴角微扬,轻骂道:“野猫!”心里却又有些欢喜,却还是对着安静波消失的方向大声道:“我娶你,才不会嫁你!”

  天顺帝原本就有病得不轻,在容景遇坠崖之后他的病也就更重了,他知道他这一病怕是再难好了,他思前想后,越想越是不甘心,他不甘心将他处心积虑得到的皇位拱手让人。只是如今大局已定,他已无力回天。

  他这一日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便命人将郁梦离寻来,郁梦离行过礼之后道:“不知皇上找臣有何事?”

  天顺帝冷冷地道:“何事,你当我不知道你看到朕这副病秧秧的样子心里开心的紧!”

  郁梦离不语,天顺帝又道:“朕虽然恨你,但是也很佩服你,只是你如今这般守着整个王朝却不称帝,可是在等朕死?”

  郁梦离淡淡地道:“臣本无意于君王之位,做到如今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如今自保有余,又何需称帝?”他的话是这样说,却也知道一直这样下去,不是一件好事。

  天顺帝看着他道:“你的话说的是极为好听,可是朕并不信,天下间的男儿,哪一个不想做皇帝?”

  “皇上这么说可是准备将皇位传于我?”郁梦离浅笑着问道。

  天顺帝冷笑道:“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打的是这样的算盘,朕可以将皇位让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朕一件事情,那就是好好的待朕的儿子!”

  “他们本是我的侄儿,我自会好好待他们。”郁梦离缓缓地道。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道:“最好记住你的承诺,否则朕就算是化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郁梦离淡淡地道:“皇上放心,等我称帝之后都会给他们爵位。”

  天顺帝的眼睛微微合上,轻轻摆了摆手,然后唤来了李大学士写退位的诏书。

  诏书写好之后,天顺帝第二日李大学士当着满朝文臣的面宣读了退位的诏书,那份诏书先是写了他这一生的功绩,然后又说了他这一生的错处,最后是:“朕自觉德行有亏,如今病体沉苛,更是无力打点朝政,幼子年少,难以挑起治过大任。朕决定效仿古人,退位让贤,首辅明云裳,虽是女儿身,却聪明绝伦,南下赈灾,实施新政,燕州平乱,功绩卓然,且性情大度,为人坦荡,体恤百姓,思忧天下,实有治国之大才!故朕决定将皇位禅让于明云裳,望朝中大臣如辅佐朕一样辅佐明云裳!”

  李大学士念完之后,脸上也满是惊讶。

  此诏书一念,满堂哗然,明云裳因为知道今日里天顺帝要宣读让位诏书,心里替郁梦离开心,所以也挺着大肚子前来上朝,没料到却听到这惊天动地的诏书。

  她不得不佩服天顺帝,竟写出这样的一份诏书,这份诏书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绝对如惊雷一般在朝中大臣的头顶轰过。

  她早前就觉得天顺帝不会那么好意,真的让皇位让于郁梦离,只是又觉得事到如今,天顺帝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所以也没有多加防备。没料到天顺帝倒好,竟让李大学士当朝读了出来。

  一时间,大殿里一片寂然,众大臣都回不过神来,没人知道是该向明云裳跪拜还是反对。

  战天南听到诏书虽然有些吃惊,心里却又觉得甚是开心,明云裳做了皇帝,郁梦离往后便不可能三宫六院,也不可能再娶妻,天底下便也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得了明云裳了。

  他心里欢喜,当下挑衅的看了郁梦离一眼,然后跪倒在地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中大臣见他跪倒,一个个眼睛都瞪圆了,战天南是何等的人物,以前见到天顺帝也没有如此温顺过,今日里竟朝一个女子跪下,竟真的愿意拥她为帝!

  郁梦离的嘴角微勾,昨日里天顺帝说要传位给他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诏书写好之后,他曾亲眼看过,天顺帝罪己的话写完之后便是禅让之辞,而今李大学士这般念出来便知道天顺帝早有所备。

  而这样的禅让诏书一出来,他也不能反对,如果这么多的大臣都在,这些人里还有一些是支持天顺帝的。他一旦反对,便是违了圣意,他就要坐牢了奸臣之名。而那个被天顺帝传位之人还是明云裳,天顺帝这一步棋是在做困兽之斗,天顺帝知道明云裳也是个有野心的,只要他不相让,有这分诏书在,他和明云裳必会生隙。

  只是天顺帝还是算错了,对他而言,是他做皇帝还是明云裳做皇帝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皇位于他,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只想守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笑看云卷云舒。而她当皇帝,也可省却一些麻烦,比如说她再也不用担心他纳妃之事。

  郁梦离跪倒在明云裳的面前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明云裳被他这一跪吓了一大跳,却也明白他的意思,天顺帝这样安排诏书,她如今这个皇帝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朝中大臣顿时全部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明云裳听到那些称呼,心尖儿也是颤的,这叫什么事?有没有搞错?她以前想过要把天顺帝拉下马,却并没有想过想做皇帝,之前在魔教的时候,那些教徒嘴里一直说要光复大来,可是她只想过将天顺帝拉下马之后让郁梦离做皇帝,她做个皇后什么的就够了!

  却没有料到,天顺帝算计来算计去,竟让她做皇帝!这也太搞了吧!

  她伸手将郁梦离扶起来道:“兰陵王才高八斗,心系天下,比本相更适合当苍澜国的皇帝。”

  “皇上不必过谦。”郁梦离微笑道:“皇上为相之一时的才情群臣有目共睹,臣自愧不如!”

  他这么一说,满臣文武大声道:“皇上之才,天下无二,皇上之德,民心所归!请皇上以没山社稷着想,万万不要推辞!”

  这些话原本是有郁梦离的人为他准备的,如今见郁梦离真心拥明云裳为帝,便全部用在了她的身上。

  明云裳没有心理准备,当下极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郁梦离轻声道:“裳裳莫怕,日后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明云裳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当这个皇帝了。”她从不紧张的人,此时也有些紧张,这句话说的也远没有她往日的水准。她没有料到她穿越到这个时空,竟成了开天劈地唯一的女帝!

  郁梦离闻言眼里满是笑意,往后的人生他们再不用担心其它的事情了。

  天顺帝在病榻上问身边的太监道:“今日朝堂之上如何?”他对这件事情极为关心,心里也极为得意。

  他知道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纵然他病得要死不活了,可是他还是皇帝,他让位的诏书也就显得极为重要。

  郁梦离嘴里说爱着明云裳,怕也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而明云裳也是个极有野心的,嘴里说爱着郁梦离,对这片江山也是有些念想的。

  天顺帝想起他今日安排的事情,自己都觉得极为高明,只要明云裳和郁梦离因为皇位生了隙,那么他的子孙就还有机会称帝。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对于权利的运用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疑心病甚重,所以猜测人心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厉害,最懂得利用人性的弱点。

  那太监是天顺帝身边的唯一的心腹,当下抹了一把泪道:“皇上,郁梦离当朝拥明云裳为帝,朝中大臣都认同。”

  天顺帝笑道:“不过是在做样子罢了,郁梦离又如何肯屈于女子之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一个男子愿意屈居于女子之下,他觉得他的计谋已生了效,心里更加得意,这世上不会有人逃得过权利的诱惑。

  那太监轻声道:“可是郁梦离当朝将所有的兵权让了出来,由于军和战天南等人统领,明云裳不允,只收了他三分之一的兵权。”

  天顺帝闻言坐起来怒道:“郁梦离真是个没有骨气的男子,竟对女子称臣!让男子汉的颜面何存?”若郁梦离这样的做的话,那么就是真心拥明云裳为帝了,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这个事情!

  那太监又道:“皇上切莫生气,也许这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天顺帝摇了摇头,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道:“这不是幌子,朕的离间计用错了地方!”他怒到极致,也绝望到了极致,这世上真有为了对方放弃天下的爱情吗?

  他如何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更是恨明云裳和郁梦离入骨,当下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剧毒暴发,他的眼睛瞪得极大,手高高伸手,满脸都是痛苦。

  他这段日子入夜之后腹痛难忍,体内余毒积聚,若不是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早已死去,此时他只觉得他的肚脐眼处似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他觉得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烂掉。

  他再次喷了一口鲜血,顿时便咽了气。

  天顺帝病殁,明云裳即位,改国号为大同,史称同太祖,自她即位后,苍澜国女子地位高了不少,更是撤消了所有对于女子的禁令。

  她即位之后,便大赦天下,将魔教的那些屏风全部找到后,一半充盈国库,以赈北方之涝灾。

  由于她登基之前,连年灾祸,她一方面执行新法,一方面采用休养生息之计,短短数载,整个苍澜一片勃勃生机!

  明云裳即位之后,立郁梦离为相,助她处理国事,同时扳下圣诣娶他为皇夫,婚期就在一月之后。

  郁梦离听到那个圣诣心里想笑,她倒是很懂得利用职权,早前说要娶他,他觉得不过是儿戏罢了,如今倒成了真。

  近日喜事连连,玫瑰顺利的为北王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北王欣喜若狂,在北王府里摆起了流水席,广散米粮。

  明云裳去看玫瑰,她如今已是女帝,玫瑰见到她想要行礼,她一把扶住玫瑰道:“那些虚礼就免了,这里又没有外人。”

  玫瑰含笑道:“你如今已是一国之君,不比早前了,要是让御史看了去,少不得又得说我缺乏礼数。”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世人皆说当皇帝很痛快,却不知道各中滋味并不好,我倒怀念以前的日子。”

  玫瑰失笑道:“你是历史上的第一个女帝,可得让我们女子过得更好。”

  明云裳含笑应了下来,她登基已有数日还是不太适应这前呼后应的生活,她从北王府出来之后,突然想回谨府看看,她才一下轿,便听得里面传来了红依的怒吼声。

  明云裳愣了一下,透过门缝往里一看,却见红依抓着郁南的袖子道:“你个无情无义的薄情郎,今日若是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我就剁了你!”

  郁南对她有些理亏,他抱拳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悉心尊便!”

  红依闻言更加恼火,她怒道:“现在打你有个屁用,我的名节都快被你毁了!你说,你该怎么赔偿我!”

  明云裳见红依的样子甚是凶悍,倒觉得有些好笑,便继续躲在那里看,她的眼睛转了一圈,在秦解语的耳边说了句话,秦解语的眉头微微皱起。

  郁南的头微微低下来道:“我上次给你送鸟蛋的时候就是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可能,那些鸟蛋全部都是孵不出小鸟的蛋,虽然世子曾给我们订了亲,但是我真的不太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为何当初不直接拒绝?”红依暴怒道:“那么长时间才拒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郁南轻声道:“我在没有遇到阿曼之前觉得你是极不错的,所以世子指婚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可是我遇到阿曼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谁是阿曼?”红依叉着腰无比凶悍地道。

  郁南轻唤了一声,便见得一个身段苗条肤色微黑的女子从门后走了出来,那女子论模样不如红依,衣着也极为普通,只是一双眼睛甚是灵动,他上前拉着她的手不松手。

  红依愣了一下后道:“她就是阿曼?”

  郁南轻声道:“她是宿州猎户的女儿,那些鸟蛋都是阿曼养的鸟下的蛋,阿曼最擅长养鸟了,她养的鸟只只灵动无比……”

  “闭嘴!”红依不想和他讨论阿曼是如何养鸟的,她瞪大眼睛看着阿曼道:“敢抢我的男人,走,单挑去!”

  阿曼见她极为凶悍直接躲到郁南的身后,郁南咽了咽口水道:“这事都是我的错,你有气冲我撒,不要为难阿曼!”

  红依看到他这副样子气上加气,她咬着牙道:“你认识她多长时间呢?”

  “一年零二十一天。”郁南轻声道。

  红依怒道:“我们认识多长时间呢?”

  “好像是十一年吧。”郁南答道。

  红依跳着脚道:“十一年的感情敌不过一年零二十一天?”

  郁南很老实地道:“感情这事和认识的时间长短没有绝对的关系,我记得和阿曼认识的详细时间,可是和你认识的时间却连个大概也记不清了。”

  红依听到他这句话呆了呆,秦解语从明云裳的身后跳出来道:“他记性不好别理他,我记得见到你的时候是两年零三个月零五天。”

  红依觉得面子又回来了,她伸手拉着秦解语的手道:“看到没有,我不是没有人要,也有人喜欢我!”

  秦解语由得她拉,一边吃着牛肉一边道:“不过我更记得那天摸到你胸的日子,你什么时候再给我摸摸?”

  此言一出,四下俱静,红依的脸红得像布,郁南忙道:“原来两位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实在是可喜可贺!我和阿曼等着喝两位的喜酒!”

  他的话一说完,怕红依再找他麻烦,拉着阿曼溜之大吉。

  红依气得想吐血,怒道:“秦解语,你出来掺合个屁啊!看到我被人抛弃你很开心吗?”

  秦解语淡淡地道:“是啊,云裳说郁南想要摸你的胸,可是你的胸已经被我摸过,其它人不能再摸了。”

  明云裳听到秦解语的那句话直抚额,这个缺根筋的少年实在让人无语,她见红依朝她看过来,她轻咳一声道:“你们慢慢聊,朕还有事先回宫了。”

  红依欲哭无泪,秦解语却一直盯着她的胸看,她被看得火冒三丈,一巴掌就朝秦解语扇了过去,秦解语一把抓住她的手语出惊人地道:“我们成亲吧!”

  红依愣了一下,秦解语歪着头道:“我要做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他心里却在想明云裳对他说的话,若是他想经常摸红依的胸的话,就要负责,就要将她红依娶回家。

  红依难得听到秦解语说出这么正常的话,又兼受了郁南的刺激,当下一咬牙一跺脚道:“好,我嫁给你!”

  一月之后,女帝的大婚满城庆贺,整个京城到处打灯结彩,一片喜气盈盈。

  和明云裳同一天成亲的还有秦解语和红依。

  某人却没有去参加女帝的大婚,而是守在万户侯府里等人,只是等到月上中天,那个说要来提亲的人却没有来。

  战天南暗骂:“女人说的话果然靠不住!”

  他也有些恼自己,在家里等安静波做什么?曾经他在淮水之畔等了她大半年,她却是理都不理他。

  他将包袱收拾了一下,决定去淮水找安静波,只是才走到门口,一个酒坛子朝他扔了过来,他伸手一把接过,却见安静波满脸通红的站在灯笼下,扁着嘴道:“见过小气的男人,却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就算是嫁不了皇上,也不用连婚礼都不参加吧,不管怎么说也该去祝福一下吧!”

  战天南见她今日竟着了一件连襟绣花边的袄子,下身着一条长裙,满头的秀发也梳了一个好看的发髻,竟别有一番风情,他的心跳了一下,却淡淡地道:“要你管!”

  “你拿着包袱要去哪里?”安静波大着舌头问道。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道:“提亲去!”

  安静波借着酒劲一把将他扑倒在地:“提个屁的亲,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

  战天南想说就是去你家提亲,只是话还没有说出来,她的唇已吻上了他的唇,将他的话全部堵在了嘴里。

  明云裳伸手挑开郁梦离的红盖头,见他绝色倾城,当即笑道:“我已经成了四次亲了,第一次大婚夜被人掳走,第二次娶的是个女子,第三次娶的还是个女子,这一次也不知道有没有娶对,来,让我先验验身!”说罢,她伸手便朝郁梦离摸去。

  郁梦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不用摸了,如假包换!”说罢,他便吻上了她的唇。

  正在此时,屋子里却传来了淡淡的声音:“肚子好饿!”

  两人都吓了一大跳,却见秦解语就坐在两人喜桌吃着牛肉,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明云裳皱眉道:“秦解语,今日不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秦解语一边吃着牛肉一边道:“你骗我说成了亲就可以摸红依的胸,可是她根本就不允,今天还骂了我一顿,说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责任,我当时就想揍她了,可是你以前说过揍媳妇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不能揍她,我也骂不过她,就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便明白十之**他又在红依的面前说漏嘴了,她前世一定是欠了他什么!

  她含笑道:“你现在也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吗?”

  秦解语眨了一下眼睛道:“今日拜堂的时候有人说**一刻值千金,今夜也叫洞房花烛夜,我想问问现在是冬天,为什么叫做**,还有,洞房是什么?明明我们都在普通的房间里,又不在山洞里,为什么要叫洞房?”

  明云裳闻言想吐血,这小子是把她当做十万个为什么吗?

  郁梦离的眸光微动,笑得浅陌道:“这些事我改天跟你细说,如果你等不及你可以回去问红依,她会告诉你的。”

  “我问了。”秦解语闷闷地道:“她的脸红了,又把我骂了一顿。”

  郁梦离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你再回去问一遍,她应该会告诉你,咦,秦侍卫难道没有闻到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吗?”

  秦解语的脸色一变,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梦离微笑道:“早知道他会来搅和,所以早早备好了迷香。”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郁梦离伸手一拎打开窗户便将秦解语扔了出去,他回眸浅笑道:“娘子,我们继续!”

  秦解语摔在百花丛里,红依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她实是恨铁不成钢,她当初怎么就脑袋发热愿意嫁给他呢?洞房花烛夜里跑到这里来问明云裳什么是**什么是洞房,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然后阴森森一笑,一把将秦解语背回了洞房,然后毫不客气的脱光了他所有的衣服……

  第二日一早秦解语寒着脸走到明云裳的面前,明云裳问道:“你不是要浪迹江湖吗?你何时离开?”

  “明天。”秦解语冷着声道。

  而他这个明天却是遥遥无期,一晃便是无数个明天,他和红依依旧守在明云裳和郁梦离的身边!

  (全文完)

  ------题外话------

  本文已正式完结,番外看情况决定是否写,亲们都可以挪坑去《阴毒嫡女》,不一样的重生爽文,相信不会让亲们失望。

  年会的事情因为我的文已完结,很可能会被挤下来,也请亲们继续支持!

  本文已全部出版上市,喜欢的亲们请买一套收藏,实体书名《女相倾国》,上部分朝堂篇,下部为江湖篇。

  这本文我写了一年零一个月,是我自写文以来最长的一本,也是历时最久的一本,写这文的时候经历了出版、手术、外婆去世等一系列事情,再加上文里的计谋很多,有些不讨巧,我写的非常的辛苦,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我实在是太累了,要休息一段时间了,新文的简介不变,内容会全部敲掉重写,相信我的亲们请收藏支持,等我休息够了或者收藏过千的时候就会回来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