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喻文强只憋出来一句叹息：“算了，上车吧。”

“爸，我坐希存的车回去，你先走吧。”

无计可施地看看自己女儿，喻文强又将目光放在靳希存的身上在，半警告半嘱咐他道：“好好照顾安安，早点回来，她要是有闪失你自己知道后果。”

“知道了，喻总！”

靳希存跟喻安安结婚一年多，从没叫过喻文强一声爸或者岳父，他总是称呼他为喻总。

反正后者也不喜欢他，两个完全不对盘的男人，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倔强的占有欲和爱意硬栓在一起。出现在同一画面都显得违和无比，但他们又不得不在喻安安面前表现出尽量和谐的模样来。

等喻文强一走，靳希存就甩开被喻安安抓着的手。

“干嘛呀？我们都是夫妻了，拉一下手也不行吗？”喻安安不甘心道，“你跟外面那些女人还亲嘴呢，还上床呢……可为什么就不碰我？”

“因为，我对你提不起性趣。”靳希存看着她，眼神里仿佛都是嫌弃。

“对我没兴趣，你对着那种硅胶整容女就能有兴趣了？”

“没错！除了你，任何女人都能让我发情。”

喻安安被他这句话伤到了，有些伤心地咬着唇，眼眶发红，但是随后又被她自己昂起头给憋了回去。

“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气我。跟我结婚之后你一直不停在换女人，把我当空气，也是因为你想气我。我一点也不生气，我知道你跟外面那些都是逢场作戏！”喻安安自我安慰道。

闻言，靳希存冷漠地看着她：“我找女人只是为了需求，跟你没关系！你根本没资格，让我故意做什么。”

被当面说了这么多伤人的话，喻安安刚刚才恢复的眼眶又红了。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脆弱，太容易被打击，但是这次好像使劲儿也憋不回去。

不过，靳希存并没有要看她脆弱或是挣扎的意思。

男人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不愿意停留在她身上，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我不会送你！你自己回去，可以跟你老爸告状！”

他明明知道，女孩就算自己回去也一定会替他圆谎，绝不会告状。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喜欢多在意他，却连一个好脸色也不肯施舍。

喻安安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两只手放在身侧紧紧握着，忍不住朝他喊道：“我今天好难过！就算你不喜欢我，不在意我，为什么要让警察抓我？你知不知道刚刚一个人在里面，我好害怕的！”

闻言，靳希存突然站定脚步。

男人难得在走远之后，还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不过接着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更加残忍：“那都是你活该！喻安安，你早该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

听闻这句话，喻安安像是被男人话语中的恨意吓到了。

她怔愣了一刻，才反驳：“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我真的没有害死她，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不过没有人听到她的解释，靳希存早已经开车离开。

夜晚的街道空空荡荡，女孩喊出的话没有任何受众吸收，又变成回应反弹给她自己。

好像是在嘲讽，她一辈子都说不清了。

——

林奈跟顾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女人拖着酸软的步子摊倒在沙发上，突然摸着肚子，朝着正在换鞋的男人道：“肚子好饿！”

“给你叫吃的？”

林奈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还是别麻烦，虽然说这地方宣传标语打的是二十四小时随时服务，但人家总要睡觉休息。你会不会做饭，随便做点什么给我吃吧。”林奈道。

“让我做你倒是一点也不嫌麻烦。”

顾域看了女人一眼，虽然嘴上吐槽，但也已经转身去查看冰箱里还有什么食材。

“你是不是不吃鱼？”顾域在将冰箱上下都检查过一番之后问道。

他记得第一次带林奈去跟朋友见面时，他给她碗里夹的鳗鱼，那女人一点都没动过。

后来一次聚餐，给她碗里夹的鱿鱼她也没吃。

“我对鱼没有什么偏见，只是不吃长得丑的鱼。”林奈道。

这还叫没有偏见？

“任何长得丑的东西我都不吃。”因为林奈自己觉得以形补形，怕吃了自己也会变丑。

当然，这是谬论，像是专门为她挑食编出来的理由。

“还有，黑色的东西我也不吃。像巧克力那种，我怕影响皮肤！”

“所以让我给你做饭，还需要先给食材的颜值打分？”顾域问。

“这不是你的强项吗？资深颜控的顾先生！”

说起来林奈现在在顾域面前，得寸进尺的程度简直与日俱增。

她从前没跟谁在短时间内这么亲近过，明明两个人在一起不到半个月，相处起来却已经突破尴尬，甚至完全无障碍。

看来，有时候身体上的突破真的能突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