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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雨(2 / 2)


妈的,早知道就应该把这个混账就地击毙!

他一把扯过了汗如雨下的守卫,大声质问:“他走了多长时间?

“二、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一条狗都能发现不对,你们难道连狗都不如吗!”傅处长大怒,几乎把他手撕了。

看到旁边淡定到开始喝茶的艾晴,顿时越发烦躁:“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的?”

“着急有用么?”

艾晴放下茶杯,轻声叹息:“如果真的要开始准备做点什么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开始商量一下戚问的葬礼上用什么风格比较好了。”

二十分钟?

别开玩笑了,黄花菜都凉了三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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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前,暴雨倾盆。

高架桥上,出租车疾驰,撞破了层层雨帘,车内还放着十几年前的迪厅老歌,随着后视镜上垂下的佛盘旋转,司机摇头晃脑地跟着歌声哼唱。

副驾驶上,那个抱着巨大旅行包的少年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雨幕,好像看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黑色飞鸟。

“小兄弟,这不行啊。”

司机开口说道:“你这坐了半天车,连个目的地都没有的让人往前开,现在都快上高速了,起码告诉我你去哪儿吧?

不如我给你找个地方,你换辆车怎么样?我少收你二十块钱。”

在沉默中,那个少年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好像没有说话一样,直到司机忍不住开口想要再问的时候,才发出声音。

“不用了师傅,把我放在这里就行了。”

“高架上?小兄弟你不要命啦?”

司机愕然地看着他:“停这里是要扣分的!”

“没事儿。”

那个少年从旅行包里拿出了一副折叠雨衣利索地套在了身上,“到时候您说被我胁迫就行了。”

说着,他拉开了旅行包的拉链,给他看里面的枪械还有泛着铜光的子弹。

骤然间,一个急刹车,出租停在了车来车往的高架上,险些引起后面的追尾,惹来了一片恼怒的喇叭声。

司机的脸色惨白,举起双手:“小兄弟饶命,我,我还有家要养……我只有这么多钱了……不够我再去取……”

那少年笑了笑,摇头掏出手机,扫码付费,多给了三倍的价钱。

“麻烦您了。”

他拎着包推开车门,礼貌地道别:“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车门关上了。

在暴雨之中,出租车疯狂加速,逃走了。

留下槐诗一个人在原地。

浓厚地雨幕好像将一切都吞食了,无数雨水在一瞬间破碎,掀起了好像世界都在破碎的轰鸣,除此之外,却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

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只有高架之下的红绿灯在亮着刺眼的红光。

那些往来的车辆从雨雾中传出又消失在雨雾之中,恰如奔行的怪物一样。

而就在这无数钢铁怪物中间,槐诗伫立在了高架桥的中央,弯腰放下了旅行包,将手枪、弹夹和子弹挨个别在自己雨衣下的马甲上。

分门别类。

左边放这些,右边放那些,中间再放一些。

于是渐渐沉重。

于是渐渐充实。

就好像逐一寻回了自己的内脏一样,它们仿佛也在空虚的肺腑之中跳动起来了,他一步步地重归完整。

空空荡荡的躯壳中仿佛也迎回了灵魂的气息。

直到最后,他端起了沉重地自动步枪,将它挂在了自己地肩膀之上。

恍惚中,槐诗好像终于完整了。

可好像还差点什么。

直到他终于想起来将挂在领口地耳机塞进了耳朵里,然后,粗暴地鼓点和贝斯声便将这一份过于嘈杂的寂静撕裂了。

“has he lost his mind?can he see or is he blind?”

少年的手指敲打着枪身,随着那歌声轻声哼唱起来,“can he walk at all'or if he moves will he fall?”

他还有理智吗?

难道他是睁眼瞎?

他还能前进吗?

还是他一动就要倒下?

在不知是漫长还是短暂的等待之中,他随着鼓点地节奏晃着头,徘徊在雨雾和高架之上,就好像是无形的魂灵一样,任由那些沉重的车辆呼啸着擦肩而过。

好像在等待着远方钟声响起那样。

直到漆黑的飞鸟再一次从雨幕中划过阴影。

他才不紧不慢地抬起了手中的枪身,抵在肩膀上,拨开保险,隔着兜帽上留下的雨水,凝视着雨幕中渐渐浮现的轮廓。

远光灯照亮了他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