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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交朋友(1 / 2)


感觉这雨不太对劲儿。

只是淋了两分钟,怎么就好像淋了两天一样?

在雨中,槐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后的人开始粗暴的推搡他,槐诗无力的踉跄向前,只觉得手脚冰凉。

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究竟自己要怎样常青藤联盟才满意?

眼泪都快不争气的流下来。

只感觉地狱空荡荡,魔鬼在眼前……

等上到飞行器上的时候,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他甩掉了头发上的水珠,抬起带着镣铐的手,艰难的揉了揉鼻子,环顾着四周那些神情不逊的噩梦之眼们。

咧嘴微笑,友善的打了个招呼。

“大家好啊。”

他看向一个好像是队长的角色,问:“不好意思,有烟么?”

抽着烟的队长抬起头,冷漠的看着他,神情阴冷,没有说话。

而等到座舱的门缓缓合拢,外面的人再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之后,他便忽然走上前来,两边的人伸手,将槐诗按住了。

就在他想要挣扎的时候,就看到魁梧的队长抬起手,一拳打在自己的肚子上。

巨大的力量令槐诗忍不住弯下腰去。

干呕。

差一点,就把刚刚吞进胃里的钥匙给吐出来。

再然后,他就被拽着头发,强行扯起来。

“别以为你是什么狗屁监察官就能在我这里讨好。”

队长拔出匕首来,对准了槐诗的脸,一字一顿的告诉他:“老子不在乎!”

不同于家大业大的常青藤,这群在地狱里厮混的雇佣兵根本就不会害怕什么天文会的权威——离开现境和边境之后,哪怕是统辖局的力量也无法辐射到每一个地方。

无归者之墓里大多都是这样无法无天的角色,这里面说不定就是杀了天文会的什么人潜逃到地狱里的呢。

监察官的名头,在他们这里一文不值。

况且,槐诗给他们带来的惨痛战损还没过去一个钟头呢,他们怎么可能将这个阶下囚奉为上宾?

“路上最好给我老实点,别动什么歪心思。”

说着,队长的匕首便缓缓的从槐诗的脸上划过,冷酷的割开了一道裂口。

血色自其中涌现。

六重枷锁遏制了槐诗一切超出常人的能力,强行将他重新打回了普通人的范畴之内,也再没有什么剧毒可以自保。

这一次,是属于常人的鲜红血液了。

缓缓流下。

“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见一句废话。”

队长面无表情的甩掉了刀刃上的血,弯下腰,凝视着他的眼睛,冷声说:“我就剁你一根指头。”

在沉默的对视中。

槐诗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丝弧度。

染血的面孔微笑。

就好像轻而易举的窥见了那一张强硬面目之下的软弱那样,如此嘲弄。

“但你一定不敢杀掉我,对吧?”

“老九。”

队长直勾勾的看着他,忽然下令。

马上,便有旁边的看守者起身,强行将他的手腕抬起了,掰开手指。

自始至终,槐诗倒是没有怎么反抗。

只是在刀刃落下之前,他忽然说:“地狱音乐协会。”

动作一滞。

队长的眼眸缓缓抬起,神情越发冰冷:“你说什么?”

“说了一些,让人讨厌的话。”

槐诗微笑着耸肩,“我知道这么说一定会有人又不高兴,但我还是要啰嗦几句来提醒你——“

他说,”如果你不在乎监察官的身份,那么,灾厄乐师呢?”

槐诗端详着他的眼瞳,轻声问:“你斩掉了灾厄乐师的一根手指?诸地狱音乐协会会有什么看法?你们之间是有协议的吧?谁来为你们提供灵魂创伤的治疗呢?

唔,顺带一提,我还是一位深渊厨魔,厨魔大赛组委会官方认证,或许你会想看看我的证件?买不到食物和毒药怎么办?

以及,我还是所有边境中最大的情报中转站·暗网的传奇调查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对吧?”

沉默。

沉默和死寂突如其来。

在队长的面孔上,隐隐可以看到暴怒的血管在额头下面跳动着,越显狰狞。

而槐诗笑容依旧。

在他的脸上,狰狞的刀口已经开始缓缓合拢。除了幻觉一般的鲜血之外,再无任何的痕迹存留。

“现在,你可以把我十根手指头剁掉了,或者让我重新问一遍刚刚的问题。”

槐诗微笑着,问:

“——不好意思,有烟吗?”

.

.

等雷蒙德他们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在闸门的后面,雷蒙德还没下车,就看到了守候在那里的灰裙少女。

老司机顿时有点头疼……

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他本来想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悄咪咪的溜走。

可在等待片刻之后没有等到槐诗,原缘的神情微变,竟然向着他走过来,“雷蒙德先生,请问老师呢?他没有在这里么?”

“呃……”

雷蒙德愣在原地,感觉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开始过载宕机。

对不起,你的老师被根本莫得良心的大宗师给卖掉了,丢到对面去当了俘虏,但是你不要担心,对面肯定会比我们更闹心……

这样的话他根本就说不出来啊。

在少女不安的凝视中,他的神情越发的复杂,下意识的躲闪着原缘的目光。直到原缘察觉到不对,踏前一步,再次问:“雷蒙德先生,老师去哪儿呢?”

“……”

短暂的沉默之后,雷蒙德低着头,吭哧吭哧的回答:“你们的老师……他……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沉默突如其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雷蒙德试图亡羊补牢,赶忙转身从副驾驶上拿出槐诗没带走的东西,交给了原缘:“这个是槐诗留下来的。”

原缘愣在原地。

呆滞的接过,低头看着手中的头盔,翻转过来,她就看到角落里那个桃红色的猪型涂鸦。

难以置信。

她还记得这个涂鸦。

那是老师在休整的时候随手画的,用了她的记号笔。当时的老师还开玩笑说,过几天回来给她和小十九也画一个。

可原缘现在却发现,她好像等不到那个男人回来了……

如此突兀。

在寂静里,她一点一点的蹲在了地上,用力的抱着那个头盔,再忍不住眼泪,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