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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宫中来旨(2 / 2)

可没想到辛夷竟然只是四两拨千斤的,把辛芜给堵了回去,最后还涮了她一下。

人家不稀罕什么碧玉步摇啊,毕竟那不一定是金凤楼做的。

人金凤楼的东西还不知道能什么时候不重样的戴个完。

辛芜忍着脸色,恨不能将手中的杯盏给捏碎了,每一次,辛夷的折辱都让她觉得自己难堪,也让她对辛夷的恨多一重。

她努力的做出笑吟吟的模样,

“姐姐今日喝的有些多,忘记妹妹是个没品级的小丫头,不能用步摇,该罚。”

她微微眯着眼,仔细的将辛夷打量了一遍,将手中的酒盏放在桌上,从手上撸下一串粉白珍珠串,拉过辛夷的手套在辛夷手上,

“这珠串是宫里的赏赐,虽比不上金凤楼的玩意,不过就是个巧,妹妹拿着玩吧。”

辛夷垂下眼帘,慢条斯理的将那珠串给褪下,随意的看了两眼,微笑着道,

“东西是个好东西,可是不适合我。”

辛竹的位置离辛夷的桌面有两桌之遥,开始她没急慌慌的上去,毕竟辛夷已经大了,她既要为官,总要学会处理一些杂事。

没想到辛芜一次羞辱不成,还想再来一次,辛家的姑娘别说做平常人家的妾了,就是那宫里,可从来不见辛家姑娘去做妃子的。

顿时,辛竹忍不住了,穿过人群,上前拉着微微的手,拿过那珠串,规矩的朝辛芜行了一礼,

“世子妃,我家微微,你也知道,家里上上下下宠的不行,被祖母给惯的,首饰头面,非金凤楼的不用。

这宫里的东西,也就是芜姐姐能用用,还有,姐姐,这粉白的东西也不要随意的带在身上了。“

“毕竟,哪个正室不是穿着红嫁衣,坐着大红花轿,从正门抬进去的。”

“微微啊,祖母说了,将来定是要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别的都不求,只求家里人口简单,公婆和善,小姑好处。”

“这儿郎呢,要知道疼人,要忠厚,要对微微好,脾气也要好,还不能是个三妻四妾的品性。”

刚刚那个帮着辛夷解围的年轻妇人恰好在隔壁桌,听了辛竹的话,顿时掩着嘴笑了起来,

“阿竹,这样的男子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可得好好的留神看上几年呢。”

辛竹叹了口气,点头道,

“阿梅姐姐说的对,我从前也觉得这条件可不苛刻,可真等我当了母亲后,才知道,这当娘的哪个不是巴望着的,我现在就想着要不要给我家的小囡囡从小养一个小女婿了。”

“就照着我祖母说的那样去养一个。”

叫阿梅的年轻妇人轻快的笑着,“感情好,你给我家的小淘气也养一个。”

辛芜在边上,看着两人的一来一往,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忽然她笑着道,

“都是误会,瞧我,喝了这样多的酒,头晕了,把这粉白看成了白。”

“我哪里会让微微去做妾啊,毕竟微微前头定亲的人家可是冷家,虽退了,可怎么也要找一个能压冷家一头的人家啊。”

“上次不是听说微微喜欢顾家四少爷?哎呀,顾四少到如今可不就是没说亲么?难不成……”

她带着惊讶,好奇的目光落在辛夷的脸上,这目光中说不出的恶意,辛夷被她这么一瞧,就觉得是被一条美人蛇给盯上了一般。

辛夷何曾被人这般盯着瞧过?

她心头生起厌恶,也冷冷地看了回去。

辛芜的目光瞬间转移了出去,转而盯着边上的辛竹去了。

辛夷拦住了要上前来的辛竹,还有呵斥辛芜的洛氏,她露出浅笑,坦荡荡道,

“刚才世子妃总是说自己头晕,喝多了,眼花了,那步摇,这珍珠串到底是什么意思,世子妃心知肚明,也不用我赘述了。”

“世子妃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我刚刚不想和你计较,不过是不想耽误在座的众人用饭,不过现在看来,为自己伸张正义倒比吃饭重要了。”

她真的就是想安心吃一顿饭,所以,她刚刚只是随便的说了两句,不想跟辛芜纠缠下去,对方却不依不饶,指桑骂槐,说她嫁不出去,还要让她去做妾?

辛芜强笑,“真的只是误会。你听到我明说让你去做妾了?”

辛夷实话实说,“没有。”

“我为自己的错误和你道歉,你觉得我做错了吗?没有吧?”辛芜面露不屑,轻嗤道,

“还是说,微微觉得我可以不用和别人道歉?因为道歉反倒是错了。”

“我真心诚心道歉,因为我刚刚确实误会了,可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过分了?至于这样吗?”

众人看向辛夷。

辛夷面上一直挂着浅笑,最有礼貌的孩子莫过于她了。

她缓声道,

“是谁不至于呢?扪心自问,你刚刚想做什么?想让我去给你衡王府做妾?说顾四少爷的事情是为了让我丢脸?想让我以后真的嫁不出去?

你的所作所为,我看不到什么道歉的诚意,反而是一个个陷阱,只要我笨点,就落了进去。“

“如今,不过是你太笨了,没成功而已。”

辛芜坚定道,“我没有。”

“是吗?那就说顾家那件事情,当初高家宴席上,高二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件事,你知道最后的下场吧?

顾家明明都出来澄清过,你哪只耳朵听说的?还是说,世子妃是趴在别人家床底下偷听来的?”

“谣言谣言,就是你这样的人才能有谣言,别人就不说了,你同为辛家女,为何要这样败坏我的名声?”

辛芜用力的抿着唇,好声好气的道,“微微,这件事本来就不严重,今日是辛家外嫁女的宴席,没有外人,我不过关心你,你说你退亲了也没能还说亲,只是想让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而已。”

辛竹在边上,“哈”了一声。

辛夷上前一步,声线平坦,听不出动怒的语气,只是脸上斜勾着的唇角表明了她此时压抑的愤怒与嘲笑,

“哦,你说不严重是吗?好,我来告诉你,严不严重不是从结果来看的,也不是你来说的。”

“你告诉我哪里不严重?今日之事,你能保证不传出去吗、假如传出去了,你的作为就成功了,不了解我的人,相信了你说的事情,而我根本没办法澄清,因为你是辛家女啊。”

“辛家人亲口说出去的,我怎么澄清?那我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

我会在众人的指点下过日子,没有好人家来说亲,等到将来,就真的只能和你说的那样,去做妾了。”

她声音加大,“如此,我的人生就会就此消沉,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可能用金凤楼的首饰,再也站不起来,荒废余生。”

“我的结果你在乎过吗?你体谅过吗?不会,你会高兴,啊,终于把这个眼中钉除去了。”

辛芜被辛夷说的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半响才涨红了脸,“不是的,不会的。”

辛夷昂然的看着她,严肃道,“不会?怎么会不会?是因为我现在没事?谣言没传出去?没对我造成伤害?”

“我真的为辛家有你这样的女儿而羞耻,你以为你嫁入衡王府,就能随便欺负人了?我特别的瞧不起你。”

“肆意伤害别人,却还一笑而过,只许自己恶毒,不许别人崩溃,只容自己犯错,不准他人反抗。”

“高高在上,不问是非,沾沾自喜。”

她站在辛芜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质问,

“你说你没做什么,那你说的是什么?放屁吗?”

“你是世子妃,你很高贵?你是辛家女,比别人高贵?可是你呢?你的本事呢?你敢说你是堂堂正正的送步摇,送粉白珍珠,是为了什么吗?”

“你有自尊,你敢清清白白的正视自己的肮脏手段吗?”

她和辛芜离的极为近,她的瞳孔里印照着辛芜那面目丑恶。

她冷冷地吐出最后一句话,“你不敢!而我,敢直视今日对你的任何一个手段。”

说完,她给四周所有的女眷行了礼,又微微一拜,

“辛家女不为妾,众位长辈,姐妹知道,可世子妃却还如此,她今日能如此对我,今后会对谁呢?

十六未说亲就是什么罪过了吗?被人退亲又是什么罪过?谁想这样的?”

花厅内死一般的寂静,没人真正的看过辛夷发怒的样子,此时众人从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气场中,还想象出了一股失望跟悲伤。

辛夷再次行礼,转身迈着步子慢慢的穿过人群,走出了花厅。

她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参加任何的宴席,因为她总能把好好的宴席给弄的很狼狈。

从顾家的春日宴,到韩国公府的私底下的小型相看宴,到后来高家的寿诞,乃至今日的回门宴。

幸好,她以后做了女官,可能就不会过多的参加这样的宴席了吧?辛夷心头如是想着。

不过,此后的很多年里,辛夷回想今日所想,都觉得自己太过单纯了。

果然是红尘外的人,不懂红尘内的事情。

她踩着稳稳的步伐,不顾旁人的目光,迎着明艳的日头,朝前走。

才刚出花厅,外头就有小厮过来报信,

“姑娘,前头有圣旨来,大老爷让你过去接旨呢。”

“听说接完旨意,还要进宫去见皇后娘娘。”

“姑娘,快随小的往前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