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尘埃落定

雷头双手抱拳，对洪天赐恭敬一礼，满脸赤诚，“大人，请派在下率人前往同乐客栈，定能人赃俱获！”

雷头身份跳得及时，也全靠刘白相助。对于同乐客栈的营生，他比谁都了解。冯四在哪暗藏不义之财，又在哪埋着受害者遗骸，无一不清。所以这次调查必将大获全胜。

“好，将疑犯钉杻收监！”

雷头指示衙役把冯四一伙人押了下去，绕到刘白身后，抻着脖子在耳边小声说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刘白笑而不语，世上向来不缺班头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妨。

雷头表面对刘白和洪天赐满脸赤诚的感激，心里却乐开了花。比起和冯四狼狈为奸，从中赚取有数的酬劳，倒不如干一笔大的。

现在树倒猢狲散，冯四积攒多年的财产，除拿一部分归案，其余和刘白平分，够自己吃香喝辣一辈子了。

冯四晕厥在地上，像死狗一样被衙役拖走。狗子一脸呆滞，见班头和刘白已经暗自结盟，这回算是走到头了。想想客栈中仙姿袅袅的玉娘，和自己的碎蛋……人财两空！

狗子乖乖伸出双手，让衙役带上手械，眼睛不忘恶狠狠的盯着刘白，之后被拖去牢房。

人群散去，只有卖狗肉的少年伫立不动，他看着刘白，想起自己的身世，思绪万千。

……

洪天赐要为刘白摆酒席接风，刘白示意先要和班头一同回去，玉娘还在客栈。

“玉娘？”，洪天赐诧异片刻，“这名字好生熟悉。”

“哦，是在下路偶遇，结伴而行的女子张玉娘。”

“张玉娘？难不成是号称‘天目梅花妆’的麒麟才女张玉娘？”洪天赐不知道，这年轻人还要给自己多少惊讶。

“正是。”刘白说的淡定写意。

“你们二人是如何？”

“说来话长啊了，回头我会向老大人细说。”

刘白抱拳拱手，暂辞别洪天赐，转身对雷头示意，可以出发了。

一来一回的路上，雷头幻化了容颜，有如奴仆般屈身哈腰先刘白身前带路。

“刘大人，小的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冯四的赃物全由您分配。”

雷头边说边用试探的眼神看着刘白，在他心里，五五分账是合适且理想的。雷头内心有个小账本，粗略计算，冯四财富差不多是嘉鱼县十年的税负了。

“会子铜钱归你，金银归我。”

刘白想起了玉娘的话，这年头，金融秩序的崩溃是迟早的。以后朝局如何，财政如何制定，可以说是瞬息万变的事情。是否加印钞票，或者由于加印导致恶性膨胀，推新换旧极有可能。

但金银，作为亘古不变的财富象征，不管什么时候，拿在手里也是值钱的。

再有，此地的会子铜子到了武林，变成了废纸烂铜，根本无法流通。

“得嘞，您一句话！”

雷头还以为刘白得讨价半天，想不到却只要金银。以雷头对冯四赃款的了解，金银占的比例不足二成，这回自己发大了。

刘白看出雷头的得意，感叹此人危机意识淡薄。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大发横财纸醉金迷。手上的钱还不如购买土木器械，召集人手，囤积物资，修造末世堡垒呢。

真等走尸人魔渡江那天，像雷头这种人，就变成了过不去冬的金蝉，夏日里只顾着玩乐歌唱，全忘了为日后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