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试身手

“博悬于投，不专在行。”古人对赌博的精髓分析到位，只是没有付诸实践来验证这套理论。

古代绝大多数博弈运动都与骰子有关，需求经过掷骰来进行，还有一些博弈是经过掷骰、行棋和打牌的连系才能定出胜败。

刘白经营多家赌场，各种赌技贯通，对行内的事也无一不晓。

骰子，赌博基本功之一。通过力道和点面控制，加上专业的训练，每个普通人都能成为“老千”。

骰子六个面，八个角，旋转的时候主要是一个角在旋转，这个角旁是三个面。比如说想叫一点，那么只能掷跟一点相关的四个角，跟六点相关的四个角一定不要掷，这又涉及到几何问题。

高手投骰不需要捣鬼，只是熟能生巧，那些往骰子里灌水银的小伎俩根本不入流。

天九、关扑、马吊都是通过扔骰子决定下一步，如果骰技了得，局局占据主动。至于后世的牌类博弈，则更多是专业的记忆训练。一副新牌，只要看上一眼，无论如何洗牌变更位置，在高手眼里都为定局。

至于今日的赌局，庄家摇骰子，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中。又涉及到另一种技能，听骰。

骰子六面，每面的点数不同，撞击骰盅的音色与音调亦为不同。高手可以在骰子落在盅底时，通过微弱的响声，准确判断点数。这不仅需要持之以恒的训练，对天赋要求极高。

自民国时期，具有非凡听力的赌徒偶得其中玄妙，开始大杀四方。随即赌场便在骰盅底垫上胶片，令“听骰党”铩羽而归，而骰盅底垫上胶片或吸音绒布的方法一直沿用至今。

刘白的赌场也不例外，骰盅内向来有一层绒布隔音，以防有“特异功能”者的出现，更有甚者通过高科技仪器通过骰子运动轨迹测算结果。

当然，这样的人在刘白的赌场里活不过一天。

普通人，经过科学训练，都能成为千王之王，只是关于赌博的科学体系距离南宋，还是天方夜谭。以刘白掌握的技能，无需出千亦等同开挂，开的科学唯物主义真理挂，童叟无欺。

“哟，撮鸟回来了，去去，让开座位。”

戴林见刘白带着丘山雨返回赌桌，如同见了两座移动的金山，想着这回算是发大了。

今日手气正佳，风头正劲，叫什么开什么。加上送财童子的助攻，不大一会便赚的盆满钵余。

戴林见二人回到赌局，想也不想，定是心有不甘回来翻本的。

赌徒来自各行各业五湖四海，但上了赌桌全都一副嘴脸。赢的想继续赢，输的想回本。无一例外。

众人让开座位，这次坐下的是刘白，丘山雨立于身后。

“赌钱不赌命，输光便下桌。”

庄家摇骰的中年男子说道，话头虽无所指，却是看着刘白说的。刘白对此并不反感，经营赌场的都理解。输的人为了回本，往往敢于孤注一掷，铤而走险，压上全部身家致死一搏。只是和庄家搏，能够回本的又有几人。失败的赌徒没了赌资便用肉体作为本金，大吵大嚷着拿命来赌，却不知他的肉体对于赌场已经毫无意义。

庄家却也出于好心，见刘白和丘山雨并非市井赌棍，且出身富家，对赌桌残酷缺乏认识以及承受能力。像戴林这般久赌之人，输了便出去找钱，或赚或借，总之自己想办法返回赌桌。而一些缺乏社会经验的文生公子哥，连输上几把便失了心智，输的不只是钱财还有对自我的认定。

“你别吓着人家，钱输光还有衣服嘛！”

“衣服输了还有裤子，哈哈。”

“裤子输了还有娘子呢！”

“哈哈哈！”

戴林继续着言语挑衅，只是起了个头赌徒们便热烈起来。他们知道，人越是输钱就越是不甘，加上言语的刺激，不甘就成了愤怒。怒火攻心烧了理智，于是有多少输多少。

“话多。”

刘白淡淡一笑，对周边的风言风语毫不在意。一旁的丘山雨就没这般心境了。虽嘴上不说，但心里气得直打鼓。即便不赌的人，也多少心存赌性。丘山雨在心里默念，希望刘白能扳回一城，钱财倒无所谓，关键是颜面。

只是这些赌鬼利徒整日混迹于此，龌龊的手段和下作的伎俩数不胜数。刘大人出身将门，定专于兵法军务，对这等奇巧的小伎俩怎会留意呢。

怀揣着担忧，丘山雨默默的注视着赌局的开始。

先头几把，刘白本着测试的目的，押得不多。毕竟骰盅有别于后世的材料，并非玻璃而为瓷制。声音有所不同。

熟悉了新的规律后，刘白放开手脚，赌注逐渐增加，把把皆准，银子开始从戴林一方长了腿似的小跑着来到刘白面前。

一开始，对于刘白的小胜，戴林并未在意，赌桌上有个规律，那就是新手运气好。

“再来！手气早晚用光，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戴林今日本金多多，不怯于和刘白打持久战。赌桌上的其它赌徒和戴林一个心思，玩了一辈子鹰，被家雀儿啄瞎了眼。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