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命定
第五十八章 命定
茶楼古朴典雅，安逸宁静，四壁明式的花格窗，名人的真迹字画更增添了高格的意境。刘白想着这样的地方，没事该带玉娘坐坐。哪怕二人对面自饮无话，可见一仙美才女子，于这般诗情古韵所在安坐，也是处独特别致的风景。
只是如今，一桌人都被自己的言论调动了热情，一双双眼睛充满期待，特别是文天祥，恨不得赶紧扒开自己的脑子，一下子看清楚里面都装的什么。也没了品茶恬淡的情调。
对于南渡之人如何复北，历史上当然有成功的例子，那就是明太祖朱元璋。对于朱元璋，刘白颇为敬佩，这布衣天子远见卓越，英明神武自不必说，关键一点，目标既定，心狠意绝。
“既然是要复北，自然要选拔体魄强建者，并一路招募北方流民加入。在制定目标上，不可以‘端平入洛’这般大战略为思想指导，而是步步为营，广积粮，缓称王，一点点巩固自己的实力。
再有最重要一点，就是粮草补给。远征作战，没有长线长期补给，一旦不能速胜，则饿死于道。这点，以朝廷的尿性，定然没有保证。”
文天祥叹了口气，他当是知道朝廷黑暗的，自己作为兵器少监，权力被工部尚书贾似道架空，军工处于停滞状态。就算有了粮草，单凭将士们手中参差不齐的锈铜烂铁如何开疆扩土呢。
“这么说来，即便有完善的想法和周全的计划，可不得条件执行也只能做空想了。”
“倒也不是。”刘白并不想断绝众人的信心，本想举明太祖的成功案例，马上意识到不合时宜。不过倒有一人，在心意狠绝这点也不逊色于太祖爷。那便是汉代大将霍去病。
刘白不想仔细详解其北上剿灭匈奴的成功法则，毕竟时代不同，形势有异。只想表明关键一点，那就是做事情的决心。
“哦？”
“大丈夫做事要有‘泰山成砥砺，黄河为裳带’的决心。宋人决心未到，无法迸发出超群的意志。”
“这话就不对了。要说复北之决心，在桌人人皆有啊，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范益达自视文人风骨，刘白说宋人决心未到实在以偏概全。偏安已久，乐不思蜀的确是多数，但也有自己这般重义名节的热血青年啊。
“是啊，我等大宋好男儿，在民族复兴面前，早已生死度外了！”高冠如是说着。
“我当然不会质疑众位的高尚情怀，只是我所说的决心不是关乎生死，而是突破自身精神意志的决心。当年霍去病只率八百骁骑长驱百里，风餐露宿，在后勤不保的情况下为何大破匈奴，封狼居胥？难道仅仅是一个不怕死得来吗？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刘白话音突然增大，在桌的每一位都不由得抖擞了身体。只是这事不说清楚，这些高尚的文人们自然不懂得大宋面临的灾难有多严重。
喊打喊杀不难，以身殉国也不难。难得是突破自己的精神束缚，做到全力一战。试想一下，一队士兵与尸魔交战，难免有中招感染的。感染者或是兵士们的兄弟，或是亲近的部下长官。只是人还活着，还未变异，那此时矛盾就会滋生。
杀还是不杀。
这种老梗于后世的丧尸片中屡见不鲜。犹豫、猪队友、坑爹，导致团灭。想是后世人情不比如今浓厚。这时代，人们被礼教束缚，若自己兄长中招，必然死命想护。若一人父母染疫，谁人敢动其一根手指，便是不共戴天。如此思想定然后患无穷。
即便勇往直前，舍生忘死，可关键时刻的决断始终无法突破精神枷锁。这般出战走尸人魔，岂有胜算。不然江北怎么诚诚败阵，无一处捷报传来。
“小儿或于铁架上生炙，或缚其手足，先用沸汤浇泼，却以竹帚刷去苦皮。或盛夹袋中，入巨锅活煮。男子止断其双腿，妇女则特剜其两乳……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以人肉作为补给！也是长途奔袭的制胜良方！只是这般手段，你们有决心吗！
你们以为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只是豪言壮语吗？战争永远是你们这般文人不可想象的。我当不是赞同或是鼓励以人肉为食，只是想警醒诸位，比起生死，还有更重要的精神层面会左右战事成败。
试想你们的父母儿女，亲戚朋友，若是身染大疫，却依旧面容如初，言语亲切，只是恐惧之际，求生心切，央你留他一条生路，你会忍心下手吗？若有丝毫犹豫，我告诉你，你定然不了解什么是决心。”
刘白说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在场鸦雀无声。众人皆陷入人性深层次的思考。
战争无常，胜者之所以为胜，往往可以做到他人无法做到的事情，突破极限。
胜者，当要心无旁骛，如蒙古人一般，凭着野兽般的嗜血本性，不在乎男女老幼大杀四方。这种有违道德伦理的做法当然被人不耻，只是于特定环境下，除此之外又当如何呢？
“难道我们的文明反倒成了前进的绊脚石……”
文天祥满面愁容，刘白的话字字如刀，扎进内心。
“宋瑞兄不必为难，历代以来，每个强大的帝国，为了守护或者创造其璀璨的文明，都是以极为不文明的手段获得的。”
“卫川兄可有锦囊妙计赠与怀信啊！？”高冠问道。
经刘白分析局势的严重性，江怀信也沉默不语了，想着自己的命由着老天吧。高冠见此，不免为其揪心。
刘白拍了拍江怀信的肩膀，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想，江兄若推不开使命，只能加强军纪，若发现被啃咬的将士立即斩杀。只要确保核心实力完好无损，自保也并非不切实际。
当然，我愿与兄共赴疫区！”
刘白一句话让所有人对其心生敬意。江怀信看着刘白说不出话，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白者，命之星……蛟龙入海，江海寸心……”
行痴大师的话江怀信时刻记在心中，到底自己的命运还要命之星来拯救。陷入此，虽危难依旧，但有刘白这般肝胆相照，感觉对于未来，并无丝毫惧怕以及迷惘了。
文天祥带头，众人以茶代酒，敬刘白与江怀信，颇有种为勇士壮行的悲状。
倒是小李，平时木讷，关键时刻倒也歪打正着，弱弱的来了一句“咱们今天不是说好打马娱乐的吗？怎地气氛愈发凝重不可收了……”
无心的话倒也解脱乐沉重的心情，众人大笑。
“来来来，先把操心事放去一边，铺盘摆棋！”
茶楼古朴典雅，安逸宁静，四壁明式的花格窗，名人的真迹字画更增添了高格的意境。刘白想着这样的地方，没事该带玉娘坐坐。哪怕二人对面自饮无话，可见一仙美才女子，于这般诗情古韵所在安坐，也是处独特别致的风景。
只是如今，一桌人都被自己的言论调动了热情，一双双眼睛充满期待，特别是文天祥，恨不得赶紧扒开自己的脑子，一下子看清楚里面都装的什么。也没了品茶恬淡的情调。
对于南渡之人如何复北，历史上当然有成功的例子，那就是明太祖朱元璋。对于朱元璋，刘白颇为敬佩，这布衣天子远见卓越，英明神武自不必说，关键一点，目标既定，心狠意绝。
“既然是要复北，自然要选拔体魄强建者，并一路招募北方流民加入。在制定目标上，不可以‘端平入洛’这般大战略为思想指导，而是步步为营，广积粮，缓称王，一点点巩固自己的实力。
再有最重要一点，就是粮草补给。远征作战，没有长线长期补给，一旦不能速胜，则饿死于道。这点，以朝廷的尿性，定然没有保证。”
文天祥叹了口气，他当是知道朝廷黑暗的，自己作为兵器少监，权力被工部尚书贾似道架空，军工处于停滞状态。就算有了粮草，单凭将士们手中参差不齐的锈铜烂铁如何开疆扩土呢。
“这么说来，即便有完善的想法和周全的计划，可不得条件执行也只能做空想了。”
“倒也不是。”刘白并不想断绝众人的信心，本想举明太祖的成功案例，马上意识到不合时宜。不过倒有一人，在心意狠绝这点也不逊色于太祖爷。那便是汉代大将霍去病。
刘白不想仔细详解其北上剿灭匈奴的成功法则，毕竟时代不同，形势有异。只想表明关键一点，那就是做事情的决心。
“哦？”
“大丈夫做事要有‘泰山成砥砺，黄河为裳带’的决心。宋人决心未到，无法迸发出超群的意志。”
“这话就不对了。要说复北之决心，在桌人人皆有啊，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范益达自视文人风骨，刘白说宋人决心未到实在以偏概全。偏安已久，乐不思蜀的确是多数，但也有自己这般重义名节的热血青年啊。
“是啊，我等大宋好男儿，在民族复兴面前，早已生死度外了！”高冠如是说着。
“我当然不会质疑众位的高尚情怀，只是我所说的决心不是关乎生死，而是突破自身精神意志的决心。当年霍去病只率八百骁骑长驱百里，风餐露宿，在后勤不保的情况下为何大破匈奴，封狼居胥？难道仅仅是一个不怕死得来吗？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刘白话音突然增大，在桌的每一位都不由得抖擞了身体。只是这事不说清楚，这些高尚的文人们自然不懂得大宋面临的灾难有多严重。
喊打喊杀不难，以身殉国也不难。难得是突破自己的精神束缚，做到全力一战。试想一下，一队士兵与尸魔交战，难免有中招感染的。感染者或是兵士们的兄弟，或是亲近的部下长官。只是人还活着，还未变异，那此时矛盾就会滋生。
杀还是不杀。
这种老梗于后世的丧尸片中屡见不鲜。犹豫、猪队友、坑爹，导致团灭。想是后世人情不比如今浓厚。这时代，人们被礼教束缚，若自己兄长中招，必然死命想护。若一人父母染疫，谁人敢动其一根手指，便是不共戴天。如此思想定然后患无穷。
即便勇往直前，舍生忘死，可关键时刻的决断始终无法突破精神枷锁。这般出战走尸人魔，岂有胜算。不然江北怎么诚诚败阵，无一处捷报传来。
“小儿或于铁架上生炙，或缚其手足，先用沸汤浇泼，却以竹帚刷去苦皮。或盛夹袋中，入巨锅活煮。男子止断其双腿，妇女则特剜其两乳……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以人肉作为补给！也是长途奔袭的制胜良方！只是这般手段，你们有决心吗！
你们以为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只是豪言壮语吗？战争永远是你们这般文人不可想象的。我当不是赞同或是鼓励以人肉为食，只是想警醒诸位，比起生死，还有更重要的精神层面会左右战事成败。
试想你们的父母儿女，亲戚朋友，若是身染大疫，却依旧面容如初，言语亲切，只是恐惧之际，求生心切，央你留他一条生路，你会忍心下手吗？若有丝毫犹豫，我告诉你，你定然不了解什么是决心。”
刘白说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在场鸦雀无声。众人皆陷入人性深层次的思考。
战争无常，胜者之所以为胜，往往可以做到他人无法做到的事情，突破极限。
胜者，当要心无旁骛，如蒙古人一般，凭着野兽般的嗜血本性，不在乎男女老幼大杀四方。这种有违道德伦理的做法当然被人不耻，只是于特定环境下，除此之外又当如何呢？
“难道我们的文明反倒成了前进的绊脚石……”
文天祥满面愁容，刘白的话字字如刀，扎进内心。
“宋瑞兄不必为难，历代以来，每个强大的帝国，为了守护或者创造其璀璨的文明，都是以极为不文明的手段获得的。”
“卫川兄可有锦囊妙计赠与怀信啊！？”高冠问道。
经刘白分析局势的严重性，江怀信也沉默不语了，想着自己的命由着老天吧。高冠见此，不免为其揪心。
刘白拍了拍江怀信的肩膀，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想，江兄若推不开使命，只能加强军纪，若发现被啃咬的将士立即斩杀。只要确保核心实力完好无损，自保也并非不切实际。
当然，我愿与兄共赴疫区！”
刘白一句话让所有人对其心生敬意。江怀信看着刘白说不出话，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白者，命之星……蛟龙入海，江海寸心……”
行痴大师的话江怀信时刻记在心中，到底自己的命运还要命之星来拯救。陷入此，虽危难依旧，但有刘白这般肝胆相照，感觉对于未来，并无丝毫惧怕以及迷惘了。
文天祥带头，众人以茶代酒，敬刘白与江怀信，颇有种为勇士壮行的悲状。
倒是小李，平时木讷，关键时刻倒也歪打正着，弱弱的来了一句“咱们今天不是说好打马娱乐的吗？怎地气氛愈发凝重不可收了……”
无心的话倒也解脱乐沉重的心情，众人大笑。
“来来来，先把操心事放去一边，铺盘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