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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死于非命(1 / 2)

26,死于非命

外头许勉和几个丫头见到许昭过来,吓了一跳。

二爷这是要过来掐架的么?

待听到里头许晗说请进的时候,才将许昭给放了进去。

许昭手中提着一坛子酒进了屋子。

他的身形十分高大,步伐稳妥,进来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在她对面。

许晗看着桌上的酒坛,用眼神问许昭这是什么意思。

他靠在椅子上,姿势很闲适,“正好我无事,许久未和你见过了,喝一杯吧。”

许晗,“……”

那日在书房的时候还看了她的笑话,这会倒睁眼说瞎话,许久未见……

许昭抬了抬下巴,“男子滴酒不沾,也不成样子,你马上要去金吾卫做上官,到时候官场应付,你如何做得来?”

许晗皮笑肉不笑地道,“难道不喝酒,就不能做上官了?再说,我是头,难不成还有人灌我不成?”

“至于其他的同僚,父亲不是说少涉足风月场所么,自然是父为子纲的。”

许昭被她这无赖话给气笑了,“父为子纲,父亲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大约会问你不知谁是谁的纲了。”

“你甚时候听过父亲说的话。”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见许晗酒盏里的酒还是满的,“你这是不敢喝吗?我都已经喝了三杯了,你怕什么。”

“这不是有机关的坛子,放心喝。”

许晗沉默,今日的许昭特别的奇怪,竟然来找她喝酒,还这样一杯两杯不断的喝。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基本上许昭喝三杯,许晗喝一杯这样的节奏。

一坛子酒很快就喝光了,当然大部分都进了许昭的肚子。

许昭靠在椅背上,头挂在后头,两眼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屋梁。

许晗本来是想和他玩冷战的,他不说话她也不说,看谁熬的过去。

最后还是她熬不下去了,让人上了茶,“二哥,可还有事,要是没事回去吧。”

许昭看也不看她,而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这里的茶好喝。”

也就是暂时不想走。

许晗只想一拳过去打爆他的头,丫鬟上来的茶分明就是茶叶末子泡的,竟被他说成好喝。

她狐疑的看着许昭,不会是喝多了说胡话吧?

那坛子酒可不少!

还是他在外头碰上什么事了?

可碰到事情来她这里做什么?要去也是去白氏那里啊。

想到从前许昭对自己的那些暗算,还有那张生子方,她突然上前一把掐在他的脸上。

许昭顿时‘嘶’的一声,抬着蒙蒙的双眼看着她,带着些微的委屈,“你掐我做什么?”

这下许晗十分肯定许昭这是喝醉了。

她嗤笑一声,还问她怎么应付官场的人,他自己呢?

许晗收回手,“不掐你,你坐吧。”

反正她不坐了。

她去了隔间的净房洗了洗脸,再出来的时候发现许昭竟然蜷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许昭,你起来,回你自己院子去睡。”

许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她一下,很听话的站起来。

许晗以为他是要回去了,没想到他径直去了边上的床榻上,将她的枕头抱在怀里,倒头就睡。

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几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许昭,起来。”

许昭转了个身,面朝里,“你别吵,头疼,要尊敬兄长,让我好好睡一觉。”

之后无论她怎么叫,都不醒了。

许晗抚着额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她眼里,许昭一直都是个心思狠毒,和她抢世子之位的庶兄。

真该让外面那些思慕许昭的闺秀们看看他醉酒的模样。

宛如孩童一般,懵懵懂懂的,再没有平日里看到的如松如竹。

许晗在床边站了一会,忽然露出一个恶意的笑来。

睡吧,睡吧,看许昭明日醒来,发现自己在她的床上,会是个什么表情。

她已经能想象那定然是极为精彩的。

她帮他盖好被子,认命般的走到罗汉床边上,叫了丫鬟送了铺盖进来。

入睡之前,她叫了许勉进来,“你去问问二爷那边的人,今日二爷那边去了哪里,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翌日清晨醒来时,外头天光大亮,罗汉床虽铺了厚厚的被褥,还是很硬,而且她的脚要曲着才行。

这一晚,翻来覆去的,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还未等她叫人进来服侍,应嬷嬷就抱着熏过的衣衫进来了。

“世子,外头落雪,天冷,今日多穿些。”

许晗跪在榻上,推开窗子,果然外头已经是铺了厚厚一层雪,银装素裹。

她看了会雪,再去看床榻,上头空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她抿唇笑了笑。

“世子,昨日二爷如何会在这里歇息?”

许晗将昨日许昭过来喝酒的事情说了,道,“他倒是起的早。”

可怜她一晚上没睡好。

应嬷嬷服侍着许晗穿衣裳,“可不是,起来的时候一言不发的就出了门去,脸黑如锅底。谁打招呼都不理。”

许晗心头笑的打跌,可惜没能看到许昭的黑脸,一定能让她笑很久。

她和许昭生来就不可能和别人家的兄弟一样,和平相处。

两人这次喝酒,大约只会是唯一的一次。

等到她将白侧妃的事情查清楚,大约就要和许昭撕破脸皮了。

一说到查事情,许晗心里头有些焦躁,她手头的人手,有很多的事情都办不了。

骑驴找驴,她先吩咐许勉去寻访从前大哥身边的那些人,大哥去世后这些人就都出府荣养去了。

先找到这批人,看是否能收为己用。

许勉这段时间被他使唤的团团转,不过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不过三日,就回来禀报她了,

“世子,当初大世子身边的两位嬷嬷如今一位在庄子上荣养,一位已经脱了籍,想来这两个应该都不会愿意回来帮忙了。”

脱籍?许晗蹙了蹙眉头,她怎么没听母妃说起过有下仆脱籍的事情。

许晗示意许勉继续往下说。

“那位脱籍了的嬷嬷姓李,她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嫁给府里的朱管事,后来就在大世子院子里做了管事嬷嬷。

世子去了之后,她就请了王妃的同意,一家脱籍出府了。

不过,她的儿子先于李嬷嬷脱籍出去。”

许勉说道这里停顿了下,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打开呈给许晗。

“世子让我查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回来帮忙,于是我也顺便查了两位嬷嬷和她家人的事,倒让小的查了不少的东西来。”

他指着纸上写的,接着道,“别人家的仆人脱籍出府,要么是想让儿孙走科举,要么就是有大本事,可李嬷嬷家,并没有让子孙走科举的意思。

这就奇怪了。

许晗点点头,是什么让李嬷嬷一家不得已脱籍出府。

宰相门前七品官,李嬷嬷一家都是王府的管事,虽说是下仆,甚至比一般的老百姓还要过的好。

脱籍出去后,李嬷嬷家的儿孙也没有走科举,日子过的肯定不如府里。

她家的脱籍,倒好像是不得已,一定要脱籍一样。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缘故。

许晗没有疑惑多久,三天后,许勉就抱着一叠文书来见许晗。

“世子,这都是关于李嬷嬷家大儿子的卷宗。”

许晗拿起卷宗,许勉擦了擦汗,“世子,李嬷嬷家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她的大儿子当年杀了人,被人当场捉住的,当天审完就画了押,准备秋后问斩的,谁知,隔天就有人来说情了。

就连苦主的家人也出面翻供,说人不是李嬷嬷儿子杀的,是自己碰死的!”

“不仅如此,就连这件案子的卷宗都有人来拿走,不留在衙门存档。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就仿佛没发生过。”

许勉喝了一大口茶,继续说道,

“这个卷宗,是我衙门的一个书办那里买来的。

那个书办当时是经手这个案子的人,他当时多了个心眼,在卷宗被拿走前,抄了一份。

本是想着哪天没钱了,就拿着这个卷宗去李嬷嬷家换钱呢。”

许晗一边看卷宗一边感叹,“这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生财之道啊。”

许勉最近在外头走动的多了,指着她手里的卷宗,“可不,这份卷宗,我花了一千两银子才买到的。”

他搓了搓手,“世子,本来是要花两千两银子的,好说歹说被我讲道一千两,我和他说,如果不便宜些,我就去告发他……”

许晗白了他一眼,大约最近他的月例银子又被应嬷嬷给没收了,才想着到她这里来讨赏银。

她拿着卷宗从头看了一遍,愕然的看着许勉,“你确定那书办没骗你?怎么那个出面说情的人,竟然是白氏的哥哥?”

“竟然不是大哥派去的人?”

她听许勉说的时候,还以为是大哥派去的人说情,才让李嬷嬷的儿子免于斩刑……

毕竟,李嬷嬷是在大哥的院子里当差,而且她丈夫还是府里的管事!

许勉凑过去看,也很惊讶于说情之人不是大世子。

“小的绝对没有买错,那书办要真给了假的卷宗,就不怕咱们告发他?他还想在衙门里继续做事?”

许晗又拿出前几日许勉给她的那些文书,细细的看了一遍,重新捋了一遍头绪。

李嬷嬷的儿子先脱籍,然后在大哥去世之后,李嬷嬷就去了母亲那里请示下,全家都脱籍出去了。

而她的儿子脱籍后,去做了生意,一下子就开了两家店铺,虽然说这些年还是守着这两家店铺过日子。

日子并没有多少红火,甚至比不上当年在王府的日子。

那两件铺子的来源是哪里呢?或者,她已经不需要去查证了,必然是出自白氏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