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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出征(1 / 2)

145,出征

许晗打量了安向初一番,上前,又问,

“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母亲的选择,许晗从来不会横加干涉。

她也不是没想过从母亲那里套话,可不管怎么旁敲侧击的,母亲也滴水不漏,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安向初道,“静台寺的香烛之类的是安家供应的,今日做法会,香烛用的多,故而过来看看。”

他说话平平静静地,不似寻常之人,没有许均那种上位者的威严,也没有齐恒久在沙场的冷冽。

而是自有一种坦然从容的气质。

在宣平坊见到他的时候,虽印象最深的是他武艺很好,很会挑衅,对母亲却是低下高高的头颅。

他和很多人不同,尤其是今日相见,许晗越发觉得他和别人的不同。

许晗看了他一会儿,说道,

“那就不扰了安大当家的谈事了。”

安向初拱拱手,侧身让过许晗,等她走远了,这才勾勾唇,摸了摸下巴,看着许晗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

怪不得阿秀不肯他继续呆在宣平坊,原来如此。

许晗走了一会,忽然停下脚步来,微带思索地回身看着刚刚安向初站着的地方,与魏廷道,

“去查查,他见得是谁,还有,告诉许勉,查这个人的生平。”

法会的规定不是随意订制的,更何况今日皇帝,瑜贵妃等一干人都在,怎么可能让不属于这个场合的人进来?

太不合常理了。

而且,安向初说静台寺的香烛之类是安家供应的,可一般来说,就是平民百姓,无论上香还是打醮,都会自带香烛,这样才会显得诚心。

更不要说今日这样的场合,皇帝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一心为霍家平反。

为了显示对霍家的惋惜,那些参加的人绝对会将香烛带的足足的,哪怕根本不需要他们带上这些。

又何须用上寺庙庵堂的供应?

安向初分明就是在说谎。

许晗站在那里沉思了会,才继续往前走。

安向初站在原地看了会许晗的背影,得出结论后,出了长廊,又拐了弯,进了一个竹林,穿过竹林,在一栋小院前停了下来。

小院前站满了侍卫,他正要将腰牌拿出,里头永安侯走了出来。

见到安向初,永安侯愣了一下,然后朝那拦住他的侍卫摆摆手。

“陛下正在见镇国公霍青豫,还请……等一下。”

永安侯在称呼上打了个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一位,或者说,不知该如何在众人面前称呼。

他也就含含糊糊的那么混过去了。

安向初不以为意,朝永安侯道谢,也不多言,只是背着手立在那里,姿态闲适的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永安侯陪着安向初一起等待,时不时的看一眼边上的安向初。

虽只是一身葛布青衣,却萦绕着不辜皇族的贵气,自身也是美呀美,大约常年习武,身体健硕,眼窝深邃,眼瞳微微呈紫色,带着些微异域的俊美。

举手投足之间又有些不同于中原男子的热情率真。

总之,什么东西在他身上很正常,融合在一起又是矛盾。

小院的禅房里,霍七给皇帝行礼后,待到皇帝说起之后,站了起来。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有着臣子的本分,也带着些微被错待的疏离。

屋内的人都退了出去,偌大的禅室只剩君臣二人,愈发显得空旷。

皇帝示意霍七落座,霍七望着地下,沉默了片刻,并未坐下,而是以端正姿态再次跪下,双眼平静地看着皇帝,

“三皇子是陛下的孩子,霍家满门,可以说就是死在三皇子的手下,还有那十万将士的性命。”

“这十万将士,又是多少的家庭分崩离析,甚至也许他们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顶梁柱一旦坍塌,那个家必然会毁了。”

“可以说,陛下和霍家也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站在我的立场,我不想跪你,可你能够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是十分难得。”

“霍家人,一是一,二是二,是以,我愿意跪拜你,只是,陛下赐下的爵位,我万万不能接受。”

“霍家的人不是为了名利才拼死护着东元的边境,他们是为了这东元朝上下的百姓。”

“是以,爵位还请陛下收回,至于宓儿的县主之位,谢谢陛下为她考虑。”

“她无父无母,只有我这个亲人,将来婚配不易,但有了这县主之位就大为不同。”

“我代宓儿叩谢陛下。”

说罢,他磕头往下,额头碰地。

皇帝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说道,

“你不必如此,朕为霍家翻案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朕的良心,为东元朝的前途。

何况,你能够信任朕,愿意让朕来翻案,朕也是感谢你的。

毕竟,是朕教导无方,才致使三皇子做下那么多大逆不道之事。“

“你能够信任朕,而不是怀着愤懑的心去做危害天下人的事情,朕已经是欢欣鼓舞。”

皇帝执起暖壶斟了杯茶,递给霍七,

“这一杯,是朕感谢你的信任,也感谢霍家一门上下为东元做的牺牲,朕敬你,敬霍家!”

他饮了一半,侧过身子,将另外一半倒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至于你说的爵位,你愿意要就要,不愿意要就搁置,可旨意已经明发天下,朕不会收回。”

霍七喉头滚动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皇帝撇过头去,面上的神情无比的动容,再回头,诚挚的道,“谢谢你,霍家人,果然是非同寻常。”

霍七跪在皇帝的面前,神色平静,

“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所赐的爵位,我不敢受。”

“那你想如何?”

“我想要去边疆,再杀几个北蛮人。”

霍七说的是铿锵有力,“兄长曾经说过,霍家儿郎,就是死,也该死在战场上,我不想在京中浑浑噩噩的度日。”

皇帝看着霍七,扬声道,

“好,好啊,霍家的子孙,霍家的儿郎,不愧是霍家的儿郎。”

“朕准了!”

他拿出一封军报,

“北蛮经过几年的修养,又开始蠢蠢欲动,朕会派许均带兵,你作为许均的副手,去吧,去将你想要杀的,都杀的干干净净!”

“至于你的侄女,朕会让瑜贵妃时常接到宫里,也会派最好的御医帮她治腿。”

“如果宫里的御医不行,就张皇榜,总能有治好她的大夫出现。”

霍七再一次给皇帝叩了一个头,然后慢慢起身,退了出去。

……

下晌的诵经还未开始,许晗在禅房里坐了会,魏廷就回来了。

“王爷,已经打听过了,好像的确是来和寺里管理庶务的大师商谈香烛的事情。

而且是陛下亲自放行。”

“陛下亲自放行?”

不提皇帝许晗倒还不觉得什么,安向初再富可敌国,再是户部主事,同样的身份的层次摆在那里。

放还是不放,下头人总能做主,怎么会惊动到皇帝呢?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她问。

魏廷道,“往最后一座大殿去了。”

最后一座大殿,是静台寺的大师们处理庶务,以及居住的地方,同样的,也是靠近后山,安静的很,那边竹林一片片的。

许晗眉头越发蹙的紧,简直要拧成结了。

这个安向初,出现的太突然,太不寻常了,包括进到宣平坊做马夫。

可她有说不出哪里不妥当。

她在屋内转了两圈,吩咐魏廷,

“你派一个人去盯着他,记住,一定不能露了行迹,一旦露了行迹,立刻撤回。”

不论是霍晗还是许晗,直觉有不妥当的时候,都会立刻去寻求答案。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就是这样的凑巧,也或许这就是霍晗在许晗身体里醒来的原因之一吧。

既然安向初的身份不明,那就弄到明白为止。